黎雨初不答反問:“夫人叫小女過來不就是說話的麼,小女正在等夫人訓示呢。”
雖然她也很好奇永平侯夫人為何要單獨見她,但沒必要先開口,那樣反而顯得自己謙卑了。
永平侯夫人微顯惱色,冷冷道:“二小姐倒是伶牙俐齒!”
黎雨初微笑:“夫人過譽了,小女實則十分愚笨,還望夫人能提點一二。”
永平侯夫人冷哼一聲道:“我既叫你來,便是要跟你說些實在話的,你雖是太尉府的嫡出二小姐,但你到底是沒在太尉大人身邊長大。在不久之前,京城裏甚至都不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女子存在,所以,你的身份你自己該心中有數,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最好離得遠遠的。”
她這麼一說,黎雨初隱約明白了點什麼,是因為她觸碰了永平侯夫人的什麼底線,所以她才會爭對她的?但她實在是不解,自己今日不過是第一次來,一直小心翼翼,自問跟這位夫人也沒什麼交集,不知道如何就觸碰了她的底線。
眨眨眼睛,她瞧向永平侯夫人:“恕小女子愚笨,夫人可否明示?”
永平侯夫人氣得瞪眼,半天才深吸口氣道:“今日.你在侯爺和幾位公子麵前可謂是大出風頭了,我瞧著好幾位公子瞧你的目光都似有不同啊!尤其是三公子,他對你可謂是讚譽有加非常欣賞……”
說到此處,黎雨初不由微笑起來,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為了那位三公子!
那位三公子確實是位出類拔萃的翩翩公子,但她黎雨初除了表麵的客套之外,壓根就沒留意過他。她從來沒想過要嫁個什麼高門大戶翩翩公子,她一慣想的隻是怎麼能調查出殺害養父黎棟的凶手,為他報仇雪恨。等著此事了了,她便帶著兒子仗劍天涯,豈不快哉?
今日來賀壽,從頭到尾她也沒想出什麼風頭,隻不過是那些人非要咄咄逼人地擠兌她想讓她出醜她才反擊的,沒想到卻因此還引來了永平侯夫人的猜忌,還真是可笑了!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嘲諷而笑。
瞧見她笑,永平侯夫人越發惱怒,厲聲道:“你笑什麼!”
黎雨初轉頭看向身旁引她過來的媽媽,問:“請問媽媽,你去請我的時候,瞧見誰和我在一起?”
那媽媽回道:“小姐和您的公子在一起。”
黎雨初這才看向永平侯夫人,淡淡道:“夫人也瞧見了,我是有個兒子的,一個寡.婦帶著個兒子,就算小女再怎麼不知好歹也該知道輕重。不管三公子對小女是怎樣的想法,小女隻能告訴夫人,小女對三公子毫無想法,夫人隻管放心就是。”
永平侯夫人皺起眉來有些不信:“你的話可當真?別是什麼欲擒故縱的伎倆!”
黎雨初冷笑一聲,永平侯夫人這句話說得可是有失水平了:“我黎雨初雖是鄉下來的,卻也知道禮義廉恥,夫人若這樣說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聽到最後一句,永平侯夫人臉色很是不好,但卻又無話可駁,憋了半天才道:“即使如此,那我就信你一次。”
黎雨初微微笑:“夫人隻管信小女就好。”說完略一屈膝便告辭離去。
她從屋內出去,迎麵和一個急匆匆而來的丫鬟擦身而過。接著她便聽見永平侯夫人在屋內高聲問:“怎樣,二少奶奶還沒生出來嗎?”
那丫鬟高聲稟報:“回夫人,還沒呢,穩婆說胎兒過大難生。”
黎雨初步子微頓,隨即加快步子離開了。這次媽媽沒有送她,她憑著記憶按原路回到之前去茅廁的小路上,然後又走回宴會廳中。
席間的夫人小姐有一部分已經告辭離去了,黎老太太正拉著陳老太太的手依依惜別呢。
黎雨初走到黎老太太身後站定,旁邊一人湊過來拉了拉她的袖子問:“二姐,你做什麼去了?”
黎雨初回頭,瞧見是黎淑蕎,便微微一笑答:“茅廁呀!”
黎淑蕎嘟起嘴來不答話了,顯然是不信,卻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再問。
老人家總是有很多話要說,原本是告別的,誰知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直等得黎雨初都要不耐煩了。好容易等到黎老太太終於跟陳老太太第三次告別,大家才由丫鬟領路緩緩往外走去。
剛要出大廳,見個丫鬟風風火火地奔過來急慌慌地喊:“老夫人,老夫人,二少奶奶隻怕是不行了!”
黎家眾人全都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臉色大變,失聲問:“之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會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