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外麵氣溫還算高,但井水卻涼得很,這麼兜頭澆下去,梅兒愣是沒恢複神智,萱兒幹脆讓兩個丫鬟跟她一起輪番打井水往梅兒的身上澆。
如此澆了大概十幾盆水,梅兒才終於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神智也稍稍清醒了些。
黎雨初緩緩走到近前,冷聲厲喝:“梅兒,瞧你做的好事!”
梅兒身體一顫,仰頭莫名地望著她。
黎雨初朗聲道:“本小姐請你來是教我的兩個丫鬟怎麼盛白玉豆腐湯的,誰知你竟如此不知羞恥,光天白日的就脫了衣服出來抱男子,竟還抱到太尉大人的頭上來了!”
梅兒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低頭瞧瞧自己身上,被水淋了個濕透,中衣貼在她的身上,曲線畢露不說,還透出裏麵肚兜的紅色來。
梅兒頓時“嗚”的一聲,掩著身體奔進東廂房去,旁邊的小廝不知要不要阻攔,就聽黎雨初對萱兒道:“你跟進去給她找身幹淨的衣服換上,再來我跟前回話!”
小廝立刻放棄追趕,萱兒疾步跟著進了東廂房。
黎雨初轉臉過來瞧著黎正青:“父親息怒,這梅兒是永平侯府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最是懂規矩的,不知今日這是怎了,竟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待會等女兒好生問了她再說。”
黎正青拂袖道:“這件事你全權處理吧,永平侯府那邊的關係一定要處理妥當!”
“父親放心,女兒會小心處理的。”黎雨初笑著答,黎正青便皺著眉頭快步離開了,小北立時顛顛地跟著也離開了。
黎雨初回到屋內,端坐在廳堂裏,端起茶盞緩緩喝茶。
過了會,萱兒兒便帶著梅兒進來了,她已經換過了一身幹淨的裙衫,進屋就“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黎雨初重重放下茶盞,冷眼瞧著她道:“梅兒,你是永平侯府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我敬你是懂規矩的,處處對你客氣,誰知你竟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竟還摸到太尉大人身上去了,你讓我如何處置這件事?”
梅兒臉色慘白,立時“嗵嗵”地磕起頭來,哀求道:“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啊!奴婢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是一時昏了頭腦神誌不清了!”
黎雨初靜靜的瞧著她,沒答話。
她磕了會子頭,大約是漸漸冷靜下來想明白了點什麼,忽然就停下來抬頭望著黎雨初:“二小姐,您讓我喝的白玉豆腐湯裏放了什麼?”
黎雨初靜靜道:“白玉豆腐湯裏不就是放了料麼,你放的那種料。”
她咬重了最後一句話,聽得梅兒臉色一白。
黎雨初睨著她冷聲道:“你到底是永平侯府的人,我看我大概是不能隨意處置了,隻把你送回侯府去說明情況,讓老太太看著處置就是了。”
梅兒素知老太太的性子,她在太尉府出了這樣的醜事,隻怕老太太是不會留她了,說不定還要打一頓連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想到此處,梅兒身子一顫,心中湧上憤恨來。
仰頭看向黎雨初,她的眼中滿是怨毒:“二小姐,你設計害我!”
黎雨初輕輕笑了一聲:“這話從何說起,我為什麼要害你?”
“因為老太太大壽那日,奴婢不小心把果汁濺在了二小姐的臉上,讓二小姐失了顏麵,後來又不小心絆了二小姐一下。”
黎雨初微微抬眉,冷淡道:“不小心?”說完看向萱兒,“既然她不願意說真話,你就讓護院送梅兒回永平侯府去吧!”
萱兒作勢就要出去叫護院,梅兒連忙道:“不是不小心,我就是故意的!”
萱兒停住腳步,黎雨初的唇角則勾起笑容,輕輕淡淡地問:“還有別的事是故意的嗎?”
梅兒咬唇不語。
旁邊的萱兒忍不住了,厲聲道:“你在我們小姐的白玉豆腐湯裏放了什麼!”
梅兒身子一抖,看向黎雨初的目光有些慌亂。
“你若是不說真話,本小姐有的是法子讓你吃苦。”黎雨初撫弄著茶杯的蓋子,忽然一個手鬆,杯蓋落在地上“嗆”的一聲碎成了幾片。
梅兒感覺自己的身體隨時會變成這個杯蓋,心裏不由地湧上寒意,低頭抖著嘴唇道:“是……是藥。”
“便是今日.你感受的這種藥,是不是?”黎雨初淡淡道。
梅兒緊緊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黎雨初忽然睜大眼睛,眼中寒光大盛:“是什麼人讓你做了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