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是不方便鬧,我去鬧,必要讓她受些罪才是。”
“鬧死她容易,但若從她身上打聽到別的線索就不容易了,打個巴掌給個棗,倒反而更容易收服她。”黎雨初緩緩回答。
“收服她有什麼用?”萱兒氣道。
黎雨初沒答話,隻略略皺眉瞧了她一眼,旁邊的春水立刻上前悄悄拽了萱兒一下,萱兒動了動嘴唇不言語了。
黎雨初揮手讓她們出去,自己則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感覺,梅兒背地裏陷害她這件事沒有表麵看的那麼簡單,但暫時她又找不出任何線索來,所以才放她一碼的。
瞧著門外的院子靜靜思索片刻,她站起身來高喚了萱兒:“走,我們去爹那一趟。”
黎正青在書房,黎雨初帶著萱兒徑直去了書房,看見小北站在書房門外,她對萱兒使個眼色,萱兒立刻會意,站到小北身邊去了,黎雨初則快步進了屋去。
黎正青正在書房看兵書,瞧見黎雨初進來便問:“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
黎雨初盈盈走過去,給黎正青倒了一杯茶才回答:“爹爹莫怪,我讓那丫鬟回去了。”
“她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你竟還放了她去?這是要讓我們太尉府的丫鬟有樣學樣都學壞嗎?”黎正青重重放下兵書瞧著她。
黎雨初微笑地走到黎正青身後給他揉著肩膀:“爹爹莫生氣,聽女兒說了其中緣由。這丫鬟是永平侯府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平日裏最是懂得規矩的,應該不至於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女兒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便細細問了,猜測這丫鬟大約是因為府中丫鬟之間的傾軋之事被人陷害下了藥,所以女兒才放她回去的。”
聽了這話,黎正青沉吟不語了。
“況且,這種事有損女兒家名聲,傳出去總是不好,不光對她自己不好,她是永平侯府老太太身邊的,連帶著也影響老太太的名聲不是?好事之人會背地裏議論,說老太太連自己的丫鬟都管教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這種謠言隻會越傳越不堪,到時候反而損傷了我們兩家的情誼。所以不如息事寧人,給她丫鬟一個台階下,也算是積德了。”
沉默許久,黎正青才道:“也罷,你既已把人放了,這事就這樣罷。”
黎雨初笑意盈盈的對他道:“就是父親這邊,您就忘記這件事好了。我的聽雨軒我已經下了命令下去,下麵的人絕不會往外透露出一字半句去的。”
黎正青點頭:“這為父的自然清楚,你不用擔心為父這邊了,你那邊的人好好約束就是。”
有了他的許諾,黎雨初就更加放心了。
從書房出來,她便瞧見萱兒給自己使眼色,看來交給她的任務她順利完成了。
回去路上,萱兒喜滋滋道:“奴婢對小北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威逼加利誘,把他治得服服的,想必他是不敢往外說一個字出去的。”
黎雨初拍拍她的腦袋:“還是你最本事!”
鬧騰了這一大天,黎雨初累得很,這晚早早就睡了。
睡得正香甜,忽然感覺臉上癢癢的,她漸漸從熟睡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竟對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所有的睡意瞬間消失。
她猛地驚坐起身伸手去摸枕下的匕首,但看清床前的白色人影後,就又把手縮了回來。
她翻身下床披了衣裳,惱怒地對那修長的白色人影罵道:“你這人怎的這麼無恥,總是半夜三更的入別人房間,武功好便可以為所欲為嗎!”
白衣男子被罵也不生氣,隻抱著雙臂看她慌慌張張地穿衣。
等著她剛剛穿好,他忽然不聲不響的上前來,握住她的手腕就將她的袖子撩起。
前臂青青紫紫的斑痕,還有包紮的白色紗布在清涼的白色月光下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白衣男子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微怒一絲疼惜,最後歸於平靜。
黎雨初沒有留意到他眼中的情緒,因為她正處於被他突然“非禮”的惱怒中,使勁一掙縮回胳膊,她往旁邊躲了兩步:“你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白衣男子看向她,看見她像隻豎起全身倒刺的刺蝟,不由得笑了起來:“受了傷還能這麼凶,看來二小姐沒事。”
黎雨初凶巴巴的對他瞪眼:“我本來就沒事,不用你來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