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悠悠又道:“現在我瞧著,嫡庶的貴賤之別還是有些道理的,首先從嫡子和庶子的母親來看,就是不一樣的。大家閨秀出來的夫人和那小家小氣出來的姨娘從待人接物和見識上都是不一樣的,也難怪有些家裏都樂意把庶子放在夫人名下養呢,原是怕了上不了台麵的姨娘會把孩子給帶壞了啊!”

趙姨娘頓時黑臉變成了紅臉,氣得渾身哆嗦,指著黎雨初結結巴巴起來:“你……你……”

“姨娘!”黎淑雅從前麵急匆匆奔過來一把就挽住了她的胳膊,輕斥,“姨娘,你找二姐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她說著轉頭看向黎雨初,帶著討好的笑容:“二姐莫怪,姨娘自從上次做了那個噩夢之後就經常會胡說八道地發囈語。”

黎雨初微笑:“我怎會怪姨娘呢,都是一家人!不過姨娘既然身子不適還是多休息會好,以後晚上盡量少出來了,省得回去又做噩夢。”

黎淑雅連連道“是”,將趙姨娘給拉走了。

黎雨初看著這母女倆的背影,淡淡地問萱兒:“你覺得五小姐這件事,他們有沒有在裏麵煽陰風點鬼火?”

萱兒想了想道:“這趙姨娘倒是有可能的,但四小姐大約不會吧,她在府中人緣極好,下人們都誇讚四小姐為人溫和善良可親呢!”

黎雨初笑笑,沒答話。

第二日,黎雨初起身帶著暉兒剛吃了早飯,雲昊天就來了,進門便道:“昨日抱歉,有些事沒能來給暉兒上課。”

黎雨初笑道:“六王爺當先生當得太過敬業了,連休息一日還要自責,無妨的。”

萱兒和春水還在打掃書房,黎雨初便帶著暉兒陪六王爺在廳堂閑聊。聊了沒幾句,外麵丫鬟來報:“二小姐,夫人帶著五小姐過來了。”

黎雨初立刻起身去迎,瞧見不光是秦寶倩帶著黎淑芸來了,就連黎淑蕎和趙姨娘、黎淑雅也一並來了。

幾人瞧見六王爺在,立刻行禮,彼此一番寒暄之後,趙姨娘忽然開了口:“正好六王爺在,昨日有件事還要跟六王爺求證呢。”

雲昊天微微笑:“哦?求證什麼?”

趙姨娘看向秦寶倩,秦寶倩白她一眼,咳咳兩聲道:“也談不上求證,就是昨日裏發生了點誤會,之後我們才知,原來六王爺送給我家老夫人的那顆舍利子竟是了無大師帶到京城來的?”

雲昊天笑答:“確是如此。是了無跟你們說起了?”

“了無大師是出家人,自是不會隨便談起,是二小姐,二小姐說是聽六王爺告訴她的,舍利子是您從了無大師那求來的。”

雲昊天微微一怔,看向黎雨初,黎雨初對他翻了個白眼,他捂著帕子聳動肩膀咳嗽起來。

身後的青叢立刻上前給他撫背順氣,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停歇,雲昊天用帕子擦著嘴角抬頭嗔怪地瞧了黎雨初一眼:“二小姐,怎的這種事你也拿出來說?讓別人知道本王借花獻佛,豈不是不好?”那口氣說是嗔怪,倒是隻有嗔沒有怪,其中親密之情頓顯。

聽他這般說,秦寶倩的臉色有些尷尬,不由回頭狠狠剜了趙姨娘一眼,趙姨娘立時低頭不敢吱聲了。

隻聽雲昊天對秦寶倩道:“這了無大師是本王的好友,最是幹淨脫塵的出家人了,你們說發生了點誤會,可是跟了無大師有什麼誤會嗎?”

秦寶倩連忙擺手笑答:“那倒不是,不過是我們請了大師來家中誦經,無意中談及舍利子罷了。”

雲昊天“哦”一聲,道也不追問,隻淡笑著道:“夫人和幾位小姐要和二小姐相聚,本王就不打擾了,這就帶暉兒去上課了。”

秦寶倩幾人又是行禮,恭送他出了屋去。

等著雲昊天離開,黎雨初立時對趙姨娘冷冷一笑道:“怎麼,趙姨娘這是懷疑我故意扯謊為了無開脫麼?”

趙姨娘訕訕一笑:“怎會?”然後自己打嘴,“瞧我這人嘴上不把門,盡會胡說八道,二小姐莫怪哈。”

黎雨初冷哼:“當真要跟你生氣,大概早就氣死了。”

趙姨娘“哎呦”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對秦寶倩道:“夫人,我忽然頭痛欲裂,跟你告個假吧,就不打擾二小姐和眾位姐妹歡聚了?”

秦寶倩很不耐煩的揮揮手,大約嫌她是“豬隊友”,恨不得她趕快走呢,趙姨娘立刻一躬身出去了。

等趙姨娘走後,秦寶倩就對黎雨初露出笑容來道:“雨初啊,淑芸來跟你道歉了。”說著將黎淑芸往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