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知道他心中怎麼想的呢!沒準他暗地裏有什麼鬼,現在又想起來誣陷在下!”樸讚狠狠瞪著她道。

“我父親一貫的剛直不阿,跟廷尉大人也素無怨仇,為何好好的要來誣陷廷尉大人?分明就是廷尉大人你結黨營私,想要利用我父親陷害七王爺!”

兩人你來我往的爭辯起來,禦書房內一時間有些混亂。

“都給朕閉嘴!”皇帝忽然高喝出聲,黎雨初和樸讚立時噤聲,全都低頭不語了。

皇帝雲鴻飛冷冽的目光在黎雨初和樸讚的臉上掃了一遍,聲音清冷道:“廷尉樸讚玩忽職守導致太尉黎正青蒙受冤屈,實在是不配掌我雲國刑罰之事,現革職,回家自省去吧!”

樸讚身子一抖,匍匐在地上顫聲道:“微臣領旨。”

皇帝瞧他一眼,又將目光轉過去落在黎正青的臉上,聲音溫和不少:“這次也是朕的失察了,讓愛卿你蒙受了冤屈,日後愛卿可莫再像這次這樣自己單獨扛起所有的事了!”

黎正青激動得老淚縱橫,低頭道:“微臣謹記皇上的教誨!”

皇帝擺擺手道:“朕瞧著你這些日子在牢中受罪不小,回去好好休養些時日吧,待身體好了再來為朕效力,太尉府的事就暫交給副職代理就是。”

黎雨初一愣,皇帝這不就是把她父親的太尉之職也給收回了麼,隻不過,他收廷尉之職時是革職,收太尉之職時則是以身體為由。心裏頓時生了幾分的憤憤,她不由去看黎正青,隻見他神色淡然的嗑頭謝恩:“謝皇上體恤!”

皇帝點點頭道:“已經查封的府邸,回頭朕會讓人還給你,清點的那些財物也會一絲不少的還給你的家人,你好好休養就是。”

黎正青再次謝恩,轉頭瞧見黎雨初直挺挺的站在當地,趕忙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黎雨初這才回神,跟著黎正青一起跪下謝恩,嘴上雖說著謝恩的話,心裏卻十分不爽快。皇帝這分明就沒有解除對黎正青的懷疑!

謝恩之後,黎正青便起身告辭,皇帝點點頭允了,黎正青趕忙拉著黎雨初就要離開,皇帝卻道:“黎雨初,你暫且留下,朕還有事問你。”

黎正青見狀隻好自己退出去了,黎雨初轉頭直視著皇帝,等他說話。

雲鴻遠眯眼瞧了她一會,沉聲道:“你不服氣?”

黎雨初微微笑道:“皇上是最為聖明的了,小女怎敢不服氣?”

雲鴻遠笑起來:“跟你母親一個樣,明明微笑著,說話也十分溫柔,但卻從骨子到心裏都透著一種倔強,明明說不敢不服氣,但心裏卻敢得很。”

黎雨初沒答話,對於原主的母親,原主都沒有記憶,所以沒什麼感覺,但她卻覺得這個皇帝不正經得很,時刻跟她回憶她母親的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想變相的調.戲她還是怎麼的?

聲音硬邦邦的,她回答:“皇上恕罪,小女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已經過世了,實在是對母親沒有什麼記憶了。”

雲鴻遠臉色一沉,明顯不高興起來。

旁邊的晉王咳嗽一聲轉移話題:“皇上,陳桓之前為黎正青仗義執言被皇上也關入了大牢,現在——”

“朕自是會放他出去的,晉升為翰林院侍講,再給他些賞賜算是這些日子在牢中受苦的補償!”皇帝回答。

晉王笑道:“這陳桓倒是因禍得福了!”

皇帝點頭道:“陳桓的為人朕還是清楚的,才學也是上乘,這次編撰史書出力不少,本來沒有這件事就打算讓他官進一級的,隻是此人太過感情用事,回頭你見了他,多多提點他幾句!”

晉王笑答:“那是自然,想必經過此事,他也有所長進了吧。”

黎雨初在旁聽說陳桓要晉升,心裏也替他覺得高興。

皇帝轉目過來望著黎雨初,正要開口再說,卻聽晉王又道:“那之前宮內失火的事情,還需要微臣來調查嗎?”

雲鴻遠這才微微沉臉道:“自然還是要調查的,雖然這件事已經搞清楚和黎正青無關了,但火是確確實實的燒了起來,朕也是確確實實地差點被燒死過兩次,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膽大包天,想要害朕!”說到後麵,他的語音忽而拔高幾度,頗顯威嚴,黎雨初聽了,心裏不由惴惴。

晉王趁此機會立刻對她使眼色,她也機靈,微微躬身,低頭輕道:“小女退下了。”

雲鴻遠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還沒出來,隨意的擺了擺手,黎雨初立刻就快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