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朱碧擺手笑道:“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嗎,不用客氣了。”

第二日,雲昊天起個大早,正兒八經地穿上他的朝服上朝去了,黎雨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也有點小小的激動。

這麼多年,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將太子拉下馬來,為自己的兄長洗刷冤屈,現如今願望就要實現了,她感同身受地替他高興和激動。

這日一整天,雲昊天都沒回來,黎雨初晚上都沒睡好,第二日白天雲昊天還是沒回來,到了傍晚他才回到了王府,滿臉的疲憊之色。

“情況如何?”黎雨初一邊幫他寬衣換下朝服,一邊問。

他揉揉太陽穴,長長出了口氣道:“昨日一早晉王便將證據提交到了父皇跟前,七弟同時也帶兵將太子私藏武器的地方控製住了。父皇看了所有的證據,立刻派禁衛軍將太子給拿下了,然後委派晉王和七弟一起去將太子府抄了——”

“可找到太子當年陷害皇長子的證據?”黎雨初迫不及待地插口問。

雲昊天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們拷打了太子身邊最親近的屬下,得到了確鑿的證據,原來當年皇長子的謀逆之罪確是太子嫁禍的!那些龍袍其實是太子當初為自己準備的,他發現皇長子掌握了自己的證據,連夜將自己的龍袍放在皇長子的府中向皇上稟報了!

“當年我大哥正因為朝中大臣的擁戴而受到父皇的猜忌,父皇看到那個龍袍勃然大怒,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大哥打入了天牢,甚至一個辯駁的機會都沒給他。太子生怕自己的證據被我大哥說出來,連夜讓人悄悄去天牢將我大哥勒死做成是畏罪自殺的假象!”

說到這裏,他緊緊握起拳頭。黎雨初雙手包住他的拳頭,柔聲道:“二十年過去了,沉冤終於得以昭雪,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雲昊天眼中有點晶瑩的東西:“可是有些珍貴的東西失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黎雨初太了解他心中的悲傷了,在現代的時候,她一夕之間失去了自己的老公和兒子,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想必當年,雲昊天跟她是一樣的感受,而且他還需要隱忍,因為不隱忍可能連自己也活不了。

看著雲昊天眼中的悲傷,黎雨初心裏湧上絲絲的疼痛,她將他摟在懷中,輕聲道:“昊天,你現在有我們了,你不是孤獨一個人。”

他將臉埋在她的心口,聲音悶悶的:“你向我發誓,以後無論遇到怎樣的情況,你都不會離開我。”

“我發誓。”黎雨初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一陣劇烈的刺痛。如果有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可是……

接下來的日子,雲昊天忙碌起來,太子轟然倒台,朝中發生了大洗牌,許多站在太子那邊的大臣都受到了牽連,罷黜的罷黜,貶官的貶官,一時間朝野動蕩,許多官職都空缺下來。

這個時候是權力重組的時候,黎雨初知道雲昊天忙著悄無聲息地往朝中安插自己的親信,這件事他是背著七王爺進行的,因為接下來,很可能七王爺就是他最大的對手。

自從初五那日黎雨初和暉兒在宮中受辱,七王爺幫了她之後,黎雨初對七王爺一直心存感激,覺得他雖然追逐權力,但也不是那種為了利益沒有底線的人。她真的不想看見雲昊天和七王爺在朝堂上成為敵人,但那至高權利的位置隻有一個,若想爭取,不得不反目。

皇長子的冤屈被洗刷,皇帝少有的表現出了愧疚之情,皇長子沒有後嗣,閔貴妃除了雲昊天也沒有親人在京城,皇帝隻好將那愧疚之情化作對雲昊天的補償,對雲昊天格外的親和起來。

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內,皇上就招雲昊天進宮了十來次,大多數時候都是讓雲昊天陪著他用膳,聊些家常和過去的事。

雲昊天小心應付著,每次回來心情都顯得不錯,這日回來,他對黎雨初道:“今日父皇問起我的政見來,問我可有什麼好的治國良策!”

黎雨初立刻就問:“你怎麼回答的?”

“我自然是回答不出什麼來的,畢竟這些年我是個殘廢王爺,連朝都不怎麼上,更遑論國事了。”雲昊天悠悠回答。

黎雨初笑起來,一點他的鼻子:“你可真是個老狐狸!”

雲昊天太了解皇帝的性情了,這個時候表現出無知對他是最有利的,一則可以讓皇帝內疚,畢竟他的殘廢是當年皇長子的事情造成的,這樣皇帝會對雲昊天更加憐惜;二則也是為了消除皇帝的疑心,若雲昊天對治國之道說得頭頭是道,那就說明他平日裏雖不上朝,但對朝野還是關注了,很可能有著內藏的野心。皇子有野心是皇帝最忌諱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