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點點頭,也不管洗澡水了,急匆匆就往外走去。
黎雨初自己將洗澡水倒進澡盆裏,然後就坐著等,等到洗澡水從開水變成溫水的時候,春.水帶著一個老婦人進了屋來:“小姐,我把人請來了!”
黎雨初立刻站起身來,對春.水道:“你去屋外守著,誰也不讓進來!”
春.水立刻出去了,那老婦人瞧見黎雨初,露出驚異神色:“夫人似乎沒有快要臨盆啊,不知道請我這穩婆來做什麼?”
黎雨初緩緩走上前,對她輕聲道:“我有件事要麻煩大娘,不知道大娘可會瞧……”說著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麼。
那穩婆臉上露出奇怪神色,一時沒答話,黎雨初從袖子裏緩緩掏出一個銀錠來遞給她:“你若能辦了,這銀錠子就是你的,但你必須給我保密,不然你知道的——”說著從腰間拔出匕首來。
那穩婆嚇得不輕,連聲道:“老婆子我定然是不敢胡說,不敢胡說的!”
“那你可會看?”
“會的,會的,往日裏常有夫家懷疑自己妻子偷人的請我去瞧,老婆子我從沒看錯過!”那穩婆點頭道。
黎雨初瞧了她一會,把那匕首往她麵前一橫,聲色俱厲道:“你別貪圖銀子糊弄我,我多少懂得些婦人的事,你若糊弄我,也依然沒好果子吃!”
那穩婆連聲道“不敢”:“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個男人去我住的那片打聽下,隻說想找個能看的人,街坊鄰居自會推薦我,那是因為我確實從沒出過錯。”
黎雨初這才放下心來:“好,那你幫我瞧瞧吧。”
穩婆低頭道:“請夫人躺到床上去。”
不過須臾,穩婆就看好了,黎雨初整理好裙衫,心裏如擂鼓一般問那穩婆:“怎樣?”
穩婆道:“老婆子仔細看了的,夫人近幾個時辰內應該是沒有過那事,若說有,大概應該是昨夜裏的事了。”
黎雨初心中湧上狂喜:“當真?”
“夫人放心就是,不會錯的,一兩個時辰內與昨夜發生的,是不一樣的痕跡,老婆子一輩子做的就是這些事,自是不會弄錯的。”穩婆笑眯眯道。
“你不會為了讓我高興,撒謊吧?”黎雨初眯起眼睛來。
穩婆自信道:“夫人若不信,可以再找個有經驗的來看看,若老婆子我撒謊,讓我出門就被馬車撞死,不得好死!”
看她信誓旦旦的,黎雨初放心下來,將那銀錠放在她手心裏:“好了,你回去吧,切莫記住要保密!”
穩婆連連點頭,退下了。
她走了之後,春.水就進屋來急切地問:“小姐,怎麼樣?”
黎雨初露出笑容:“穩婆說沒事!”
春.水激動得差點蹦起來:“太好了,那太好了!”
黎雨初心情很好對她道:“來來來,水快涼了,你幫我準備下,我要洗澡。”
春.水到底還是怕水太涼會凍著黎雨初,給她加了點熱水,卸下心中的包袱,坐在熱水裏,讓氤氳的熱氣烘著自己的臉,黎雨初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大概是上午的藥還有些副作用,她感覺微有些頭疼,便坐下來用毛巾蓋住臉,將雙臂搭在澡盆邊上仰頭靠在澡盆壁上閉目養神起來。
雖是養神,但是腦子還是在不停地運轉,不由自主的就思索起上午的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初是有個人謊稱自己是七王爺的人來傳口訊讓她放鬆了警惕,將她迷暈掠走了,後來她醒過來就隻看到七王爺和旁邊的一個沒穿上衣的死人,根據七王爺所說,他來的時候那個人正在穿衣服,他看見她的衣服被撕扯成那樣,就必然的以為她是已經被玷汙了,可是她並沒有被玷汙!難道那個人當時不是正在穿衣服,而是正在脫衣服,還沒來得及做那事?
這其中有些不對,根據七王爺所說,春.水是趕著馬車去了王府告訴他之後,他再去太學那邊一路察看追過去的,這中間是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如果那些人擄她過去是為了玷汙她,為什麼會過了那麼久還沒行動?
還有,雲昊天說那個破廟在城外,雲昊宇說自己憑著路上的痕跡一路追蹤到此,這有點太神奇了吧,這麼遠的路,那些匪徒會一路留下記號嗎?若是路近,找到一個線索很快找到目的地也是有可能的,但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他怎麼能一路追蹤到的呢?
想到這裏,黎雨初心裏略略發顫,之前紮在心頭的那根刺現在又開始發作,刺得她心裏隱隱作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