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雨初早早起來張羅著準備車馬,胡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黎雨初道:“夫人,馬車早就準備好了的,一輛也就夠了。明神醫他們幾個大夫跟著押送糧草的軍隊車子走,王爺和九少爺騎馬,大馬車裏夠狗兒躺著,您和萱兒陪著的。”

“隻怕爺們騎馬累了要進馬車歇著,多預備著一輛馬車也是好的。”黎雨初對他道。

胡三點頭:“也好。”就去準備了。

黎雨初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悵悵。按理說,回京的路途雲昊天一直陪著她,那個胡廷應該是翻不出什麼花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心裏不踏實。

用了早飯,眾人就出發了,押送糧草的軍隊現在沒有糧草可押送了,輕裝簡行地跟在他們後麵。

正如胡三所說,胡廷和雲昊天騎馬,胡三也是騎馬跟在身邊隨侍,馬車上隻有她和萱兒。

走了半日,到了驛館,黎雨初看到了狗兒,狗兒果然已經能下地了,見到黎雨初立刻就奔上來撲進她的懷裏嗚嗚哭道:“娘親,狗兒還以為您不來接我了呢!”

黎雨初撫著他的小腦袋溫柔道:“怎麼會呢,你是娘親的好孩子嘛!”

當下在驛館用了午飯,他們便接了狗兒上了馬車,接著趕路。這半日,胡廷隻跟雲昊天有說有笑,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跟她有接觸,黎雨初心安不少。

當日傍晚,他們趕到下個驛館住下。萱兒和狗兒一個屋,方便照顧,黎雨初自和雲昊天一個屋,胡廷的屋子就在他們旁邊。

驛館的管事是個頗懂官場之道的人,在前麵擺下一桌酒席,非請著雲昊天和胡廷吃酒,那些大夫們和下屬官員作陪。還請了黎雨初,黎雨初拒絕了,一大群男人喝酒,她在算個什麼事?

她讓驛館的人送了些好吃的到屋裏來,自和狗兒、萱兒在屋裏吃。狗兒和萱兒早已熟悉,有說有笑的,黎雨初在旁聽了,也是笑嘻嘻的,那氣氛可比去前麵吃飯好多了。

他們吃完晚飯,狗兒便累得睡了,黎雨初留萱兒照顧狗兒,自己回屋看書,不知不覺都二更天了,雲昊天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前麵是個什麼情況。雲昊天酒量不好,他該不會是又喝醉了吧?

想到胡廷,黎雨初就隱隱感覺不妥,出門想去前院瞧個究竟。

剛進前院,就聽見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從廳中飄出來,還夾雜著絲竹聲。

黎雨初眉頭一皺停住腳步,什麼情況,還找“小姐”了?雲昊天本就酒量不好,可別搞個酒後亂性什麼的!

這樣想著,她加快步子往前走去,女子嬌笑聲此起彼伏,黎雨初還沒走到門口呢,遠遠的就瞧見了廳中的情景。

隻見廳中的男子,每人身邊都有個妖嬈的女子陪著,那些女子個個穿著暴露,身體柔若無骨的,尤其是雲昊天身邊的那個女人,好像一副恨不得自己是條蛇,能纏到身邊這俊俏郎君的身上似的。

偏偏,這雲昊天讓那女子攀著自己,竟然不管!

黎雨初頓時怒火中燒,加快步子走進廳中去。

廳中的女子瞧見她,其中一個立刻嬌笑著道:“哎喲,這是哪裏來的俊俏公子呀,來來來,公子,妹妹來陪您!”說著她就放開了拘謹的明道遠朝著黎雨初走過來。

為了趕路方便,黎雨初都是做男裝打扮,所以這些女子把她當成了男人,她本就長得絕美,男裝之後更是俊俏風.流,不比雲昊天遜色。

那女子走近之後就伸手來攀她的胳膊,黎雨初微笑著握住她的手,猛的往後一扭,那女子頓時痛呼出聲。

一個高大的人影起身來到跟前,伸手對著黎雨初的胳膊抓來,黎雨初隻好鬆開那女子,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冷聲道:“九公子,你要做什麼!”

胡廷扶住那女子,臉帶嘲諷笑容:“我能做什麼,自然是憐香惜玉了,夫人是個女子自然不懂憐香惜玉,但是王爺可懂得!王爺是個大男人,難道吃酒的時候找個花樓姑娘來陪著,夫人也要管嗎?”

他不等黎雨初回答,回頭看著雲昊天:“王爺,難不成您的事都要這個做妾的管著嗎?”

以往雲昊天裝腿不好的時候,倒是得了個“懼內”的名聲,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些下屬和大夫們並不知道那個曾經流傳於京城上流社會的傳言,他們眼裏的雲昊天就是六王爺,是欽差大臣,是辦事雷厲風行的人物。

在這些人麵前,雲昊天若再承認自己“懼內”,對他日後管轄下屬沒什麼好處。畢竟這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男人這方麵的麵子還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