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是,你們落水的時候他正在屋裏頭洗澡?”黎雨初問。
萱兒點頭:“應該是的,我不放心,怕那小二跟九少爺串通,後來又去悄悄問了掌櫃的和客棧後廚的人,掌櫃說確實看見小二往九少爺屋裏提水了,後廚的人也說那晚確實燒了不少熱水,是那個小二說有個客人要洗澡。好幾個人都這麼說,想必不是假的了。”
重重點頭,黎雨初臉色沉沉:“照這樣看,很可能那個乞婆是有人安排的……”
“這麼說,這裏麵是有人陷害了?之前是我們誤會了九少爺?”萱兒睜大眼睛。
“這或許就是個陰謀!”黎雨初咬牙道,“真正讓胡廷過敏差點死了的,壓根就不是我們的那個藥,而是他自己帕子上的‘蘭醉’。這可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那照這樣看,肯定是有人在悄悄的窺探我們,才會將我們的情況掌握得那麼的好!”萱兒握拳道。
黎雨初點點頭:“王爺已經去排查了,定要將那些閑雜人等驅散了去,隻是暫時我們也沒法知道設下這計謀的背後之人是誰了,實在是無跡可尋。”不得不說,那人隱藏得太深了,竟連他們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胡廷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目前為止他們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胡廷之前還懷疑是她搞的鬼,但發現那個“蘭醉”之後就再沒懷疑過她了,她更加不可能傻到自己去坦白說自己是誤會了他了,才會給他下、藥的。
雲昊從夜魅調派了幾個人來負責胡廷的安全,萱兒更是跟在黎雨初的身後形影不離。平日裏住驛館什麼的,閑雜人等都要仔細排查,有個生臉都要多看兩眼。
如此一來,“安保工作”做了個滴水不漏,接下來的路上就平靜了許多。
等到京城的時候,胡廷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基本痊愈了,到底是在壯年,本來這傷口愈合起來就比別的傷口快,加上他的身體素質又好。
他的身體好了,自然是可喜的事,而更可喜的是,自從出那事之後,他再沒有來找過黎雨初的麻煩,甚至對待黎雨初的態度還溫和了許多。再不是跟烏眼雞似的,看見她就生氣了,有時候還能好好的跟她說上幾句話。
黎雨初自然歡迎他這樣的改變,樂得跟他和平共處,偶爾跟他閑聊幾句或者聽雲昊天跟他閑聊,發現他這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紈絝公子,他見識廣,對政治也還有點敏銳性,大概是因為對自己的長姐太過維護才會對她敵視的吧。
他們進京那日,七王爺雲昊宇親自到城門處迎接自己的舅舅,這也是兩個月後,黎雨初再次見到他。
兩個月不見,雲昊宇清瘦了許多,他原就不胖,現在就更顯削瘦了。
胡廷隻比雲昊宇大幾歲,但頗有副舅舅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驚道:“宇兒,這一兩年不見,你怎的瘦成了這般模樣?”
雲昊宇淡淡一笑:“我都沒察覺自己瘦了,許是夏日裏不思飲食的緣故吧,加上這些日子六哥去賑災,京中許多事,父皇就壓在了我的身上,還有籌備婚禮——”
說到“婚禮”,他的目光朝黎雨初瞥了下,黎雨初趕忙將目光別過去假裝看著城樓上的旗出神。
“哦,對,我這次來就是來參加你的婚禮的,怎樣,婚禮籌備得可順利,需要小舅幫你的忙嗎?”胡廷頗為欣喜道。
雲昊宇笑道:“哪裏需要小舅你幫忙呢,小舅可是客!咱們別在這裏說話了,先去宮裏見見母妃吧,她得到信兒說今日小舅就到,估計昨夜裏激動得都沒睡好。父皇特赦讓小舅你到了之後就直接進宮去見母妃,來來來,小舅上馬車!”
看他舅甥倆親親熱熱,雲昊天笑對雲昊宇道:“七弟,你就招呼九少爺吧,我們回府去了,等著回頭再聚。”
雲昊宇點頭道:“好的,六哥,你們趕路疲累,好好休息休息,回頭我再請你們到府一聚。”
雲昊天笑著跟他道別,出於禮貌,黎雨初也上前對雲昊宇行了個禮,然後就跟著雲昊天離開了。
回到王府,還沒走幾步,暉兒就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奔出來,撲進黎雨初的懷抱裏,口中喊著:“娘親,暉兒想死你了!”
黎雨初也將暉兒緊緊抱住,在他的額頭上臉上猛親一陣,這熱情的勁頭看得後麵的狗兒目瞪口呆,接著眼中就露出羨豔的神色。
雲昊天在旁邊看著這母子倆親熱,最後終於看不下去了,酸溜溜道:“暉兒,你的眼裏隻有你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