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聽了心裏一陣發酸,這個雲昊天也是夠夠的,總是給人家當現成的爹,先是暉兒,那也就罷了,現在她又認了個義子,他還得接納。如此想著,她對雲昊天便生出幾分的內疚,其實自己也是樂意給他再生個娃兒的,隻可惜——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一年前那個毒藥現在在自己的身體裏不知道發酵到什麼程度了,她是萬萬不敢冒險懷孕的。算一算,夏天就要過去了,一年之期就要到了,她的心情忽然間變得很糟糕。
這日,雲昊天回去得有些晚,滿身的酒氣,黎雨初一邊幫他更衣,一邊埋怨:“你怎的又喝酒了,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的!”
雲昊天什麼都厲害,隻這酒量天生不行,之前他答應她不會多喝的。
他眯著眼睛,故意將自己滿嘴的酒氣噴到她臉上:“我可沒喝醉,見了弟弟心裏自然高興,便多喝了兩杯。”他說著忽然話鋒一轉,“他聽聞我們回來的時候遇到凶險,問及你可好!”
他說到這裏就停下來,深深地凝望著她,眼睛裏有種酸溜溜的情緒在流動。
黎雨初好笑,這個男人醋勁也忒大了些,就算雲昊宇對她有什麼,她對他卻是什麼都沒有的,但每回提及雲昊宇,他就陰陽怪氣,好似那放壞了的剩菜剩飯,酸不可聞。
黎雨初懶得搭理他,將他摁坐在床上道:“我去給你拿個毛巾擦擦臉。”
他卻伸手將她拽過來,一下子翻身將她壓住了:“不要擦什麼臉,隻要真實的感受到你那顆火熱的心!”說完埋頭而下。
這晚趁著酒勁,雲昊天很是狂野,兩人直折騰到半夜才終於消停。話說,平日裏十次有四五次即便他沒喝酒也是要折騰到半夜的。
第二日,他對自己酒醉之後說的話全然不記得,黎雨初也就懶得再去計較了,邊幫他整理朝服邊將昨日暉兒提出改名的事情說了。
雲昊天笑道:“這件事早就該辦了,你嫁了我快一年了,兒子的姓都還沒改過來,這件事上你是失職了哈!”
他說著低頭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另外還有件事你得上上心。”
“什麼事?”黎雨初不及有他,順口問。
“妹妹的事呀,兒子想要個妹妹,你不是不知道的,現如今我在事業上穩定下來,也該考慮這件事了,沒準這個孩兒能給他爹帶來好運氣呢?”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非常認真,好像是在跟他商量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
黎雨初心裏卻是一酸,眼圈也跟著發了紅,趕忙假裝去給他拿腰帶將頭偏過去,深吸口氣壓住內心憂傷的情緒,再轉過頭來,她對他勉強一笑:“著什麼急,總要等著你的事塵埃落定了才是。”
他還要再說,她卻推他一把:“行了,莫要說了,時候不早了,小心誤了時辰,越是這個關鍵時刻你越是要小心謹慎。”
她這麼一說,雲昊天也不多說,大步出了門去。黎雨初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酸楚難受。
又過了幾日,雲昊宇成親的日子到了,這日,她帶著兩個孩子和雲昊天一起去七王府喝喜酒。
皇帝並沒有來,而是派了貼身的公公送了祝賀的話語和禮物,胡貴妃倒是來了,但也隻是在拜堂的時候受了雲昊宇和新媳婦一拜,並沒有留下吃酒席。
前廳男賓喝酒鬧新郎,雲昊天堅持讓兩個兒子留在前廳,黎雨初也樂得輕鬆。在內宅的女眷酒席上,黎雨初倒成了自家人。好在她不用做那個帶頭的,自有三公主和三王妃在。三王妃是個沉默寡言的女子,所以,性子活潑爽利的三公主便成了今日的長輩,說笑打趣的,倒也將內宅的氣氛搞得不錯。
來的公卿大臣的女眷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大堆,認識的人中,要數狄菲霞和狄俊蘭熟悉了。
狄菲霞一向跟她交好,見到她立刻就過來了,執住她的手嘖嘖道:“兩個多月不見,你可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想是那西南地區太過炎熱的緣故吧!”
黎雨初對她擠擠眼睛:“豈止炎熱還凶險呢!”
“還有什麼凶險?”狄菲霞臉色微變地追問。
“鬼門關裏走了兩三遭呢,具體的,改日.我們相聚時再細細跟你說就是。”黎雨初在她耳邊輕聲道,轉頭去看不遠處的狄俊蘭。
狄俊蘭和狄菲霞是一道來的,狄菲霞上前來跟黎雨初說話,狄俊蘭就直直地站在一邊看著,神色有些尷尬。
自從那次狄俊蘭陷害黎雨初被黎雨初識破,後來卻被黎雨初大度放了之後,狄俊蘭見到黎雨初就不自覺的心虛,更加不敢往前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