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靜默了片刻,胡廷開口道:“你的這個情況,我覺得還是再找個大夫來看看的好,你可知明神醫的下落?”

黎雨初點頭道:“他在百草藥鋪。”

胡廷立刻起身走到門外找了下人囑咐了什麼,大約是讓他們去百草藥鋪請明神醫。

過了會,他回屋神色鄭重道:“不然我再去皇宮請長姐派了太醫來給你瞧瞧?”

黎雨初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這病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不用勞師動眾了,明神醫已經可以應付了。”

見她神色真切,他也不多說,隻點了點頭,靜默下來。兩人之間一時間又有些冷場,這時候,院子裏響起說話聲,接著阮華薇帶著貼身丫鬟就走了進來。

瞧見黎雨初醒了,阮華薇立刻快步走到床邊來,胡廷站起身將座位讓給她,她也顧不上跟這個小舅舅道謝,握住黎雨初的手關切問:“小嫂嫂,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黎雨初對她微微一笑:“沒什麼事了。”

阮華薇撫著胸口道:“原本今日.你是來給我看身子的,誰知道你倒不舒服了,早知如此,就不讓你過來了,沒的讓你為我勞累了。”

見她跟黎雨初說話頗為親熱的樣子,胡廷道:“你們聊著吧,我出去了。”

阮華薇這才轉頭對他笑道:“今日幸好有小舅舅在,不然我一個婦人沒經過事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胡廷點點頭說聲“不客氣”,轉身出去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阮華薇轉過頭來對黎雨初道:“你暈過去那會將我嚇得什麼似的,幸好小舅舅聞聲趕過來,將你抱起快步送到客房來,又讓人去請了大夫,我這心裏才安頓下來。”

她頓了頓,瞧著黎雨初的目光裏有些促狹的神色:“說起來,我家這小舅舅一貫懶散,碰見什麼事都波瀾不驚的,今日.我倒是很少見的看見他這麼緊張的。我嚇了一跳之後,心裏始終驚悸不安,便一時沒過來,都是他在這支應著的,這會子來瞧你,沒想到他還在,他可是一直守著你的呢!”

黎雨初聽出她話裏的暗示來,心裏想女人就是八卦,什麼事都能扯到那上麵去,便假裝沒聽出來,自嘲一笑道:“大約九少爺是怕我死在七王府吧,嗬嗬,我若當真死在你府中了,隻怕外麵不知情的人會誤會。”

阮華薇立刻“呸呸”兩聲:“瞧你,胡說什麼呢,小嫂嫂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會無故死了呢!呸呸呸,童言無忌哈,童言無忌!”

瞧她那副緊張神色,黎雨初不由笑起來:“是啊,是啊,我確實是童言,童言。”

兩人握著手相對而笑。

兩人又聊了會閑話,阮華薇想起什麼來,對身後的丫鬟道:“月枝,我那安胎藥是不是快熬好了,你去廚房瞧瞧,若是好了,便端過來給我喝了,大夫說了,這藥趁熱喝最好。”

月枝點頭去了,春.水去看煎藥還沒回來,一下子屋裏隻剩了阮華薇和黎雨初兩人。

“你這個大肚婆沒人在旁邊伺候著,隻怕是不好吧?”黎雨初擔心她的身子。

阮華薇笑著擺手:“我的身子好得很,無妨的,而且她們走了,我們妯娌倆能說點女子間的體己話。”她說著起身,將屋門掩起來。

黎雨初看她神秘兮兮的,不由好奇:“你有啥體己話要跟我說?”

阮華薇臉色紅了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黎雨初握住她的手,給予鼓勵:“現在就我們兩人,你且說說看。”

“原本小嫂嫂身子不舒服,我不該打擾的,隻是這話之前我就想問小嫂嫂來著,還沒開口小嫂嫂身子就不舒服了,這會子你身子好些了,我總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之前我說大夫是男子,有些話不好出口,這不眼下便有一件事想問問小嫂嫂。”

黎雨初挑眉看著她,心裏越發好奇了。

她臉色更紅,湊到黎雨初的耳邊輕聲問:“小嫂嫂,我現如今身子已經五個多月了,我是想問,這樣的月份可還能行夫妻那事?”

這話出口,黎雨初的臉也紅了,沒想到她竟問的是這事,隻是這種事她隨便找個嬤嬤或長輩問問不行嗎,再不行問自己的娘,為什麼來問她?

看見黎雨初臉色微紅,眼中閃著狐疑之色,她紅著臉解釋道:“這事原是房中密事,可我是頭一遭,並不懂得,問嬤嬤吧,我是主母總覺得不好出口,那日回娘家,原我是想著問問娘親的,但中途家人打擾便沒能問成,所以一直憋到如今,隻好來問問小嫂嫂了。小嫂嫂是大夫,想必說出來的話更有權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