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重重咬著嘴唇,隻覺得口中有股血腥味蔓延開來,她強壓住內心翻湧的情緒,勉強回答:“雨初懇求太子殿下迎娶菲霞郡主為太子妃,菲霞郡主是個善良的女子,若她當了太子妃,或許我的日子還好過些。”

雲昊天沒有回答,就這麼抱著她靜靜地站著,站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娶她,那我就娶她好了。”

他說完將黎雨初放下來,轉身就往外走去,腳步飛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裹著被子緣故,黎雨初隻覺得自己的腿怎麼也站不穩當,身子竟直挺挺地往下倒去。

旁邊的宮女驚呼一聲上來扶她,但還是晚了一步,黎雨初就這麼裹著被子摔在了門廊上。

有著厚厚的被子裹著,其實摔倒了也並不怎麼疼,但在摔倒的那個瞬間,黎雨初卻覺得自己的腹部劃過一道電流般的刺痛,她太害怕失去腹中的孩子了,忍不住就痛呼出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已經走到院門口的雲昊天猛地頓住步子回過頭來,他看見宮女們正在扶黎雨初起來,黎雨初的臉上有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驚惶!

這個女人為朋友能兩肋插刀,為了他能不顧生死,她從來都果毅勇敢,她從來都不害怕,但是今晚,他深深切切的看到燈火下,她那種緊張害怕的表情!

孩子,孩子……

他的腦子“嗡”的一聲,回身邁開大步朝她飛奔而去!

黎雨初的心裏慌得不行,感覺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塌了,正無助的時候,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急切道:“救我的孩子,讓太醫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雲昊天感覺心裏好像有無數的利箭穿過,撕心裂肺地痛著,他緊緊地將她抱住,柔聲道:“放心,放心,太醫會保住我們的孩子的,一定會的。”

他抱著她快步進屋將她放在床上,他將她放下的時候那樣的小心翼翼,好像在放一個脆弱得一碰就碎的瓷器。

那邊太後宮中的人已經去請太醫了,過了沒一會,太醫就急匆匆地提著藥箱奔了過來,他給黎雨初把了脈,臉色凝重道:“夫人,您的胎像非常不好!”

“之前不是吃了你的保胎藥了麼,我也覺得胎像好點了呀,怎麼又不行了呢?”黎雨初焦急地問。

太醫撚須道:“看這脈象,夫人大概之前情緒有些激動了吧?夫人以前應該是服用過避子類的藥丸,本來身體就不是懷孕的最佳時期,所以懷孕之後,胎就容易不穩,後來寒氣深入體內,胎兒便受到影響差點流產,雖然用保胎藥去了寒氣暫時保住了胎兒,但如此脆弱的胎兒如何能受母體激蕩的情緒影響呢?要知道,胎兒最怕的就是母體情緒過於激動了。”

聽到這話,雲昊天的臉上露出歉然神色,低低對黎雨初道:“雨初,是我的不是,我不該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跟你生氣。”

他的認錯讓黎雨初原本壓抑的委屈再也克製不住了,她淚如泉湧地撲進他懷裏。

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聲音又輕又柔地哄著:“好了,不哭了,有我在,有我在。”

黎雨初稍稍製住淚,抬頭望著他,他伸手捧住她的臉龐目光堅定:“隻要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誰也不能逼迫你!”

他說著看向屋外,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怕他跟太後鬧起來,黎雨初趕忙撫住他的手道:“誰也沒有逼我,是我求太後的,我求太後救我的孩子!”

他咬著牙道:“不用她救,我來救你了,我這就帶你回府去,我們請明神醫來救!”說著作勢就要將黎雨初重新抱起來。

旁邊的太醫立刻上來阻攔:“不行的,太子殿下,夫人現在是萬萬不能再隨便移動了,這個時候外麵非常寒冷,夫人差點流產就是因為寒氣深入體內所致,這才剛用保胎藥將體內的寒氣驅散了,再受一點,對胎兒都是不利的。而且,現在胎兒格外不穩當,稍微的一點顛簸都會讓孩子掉了的,所以萬萬不能再動了,隻能這樣臥床休息!”

雲昊天沒說話,冷冷地看著他,太醫被他看得冷汗涔涔地低下頭去。

黎雨初知道他是不信太醫,但她自己卻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輕拍雲昊天的手道:“他沒騙你。”

雲昊天轉頭看她,之前眼中的冷冽瞬間化為滿目的柔情:“那現在怎麼辦?”

黎雨初還沒回答,那太醫倒是搶著答了:“夫人需要每日吃我開的保胎藥,我家的保胎藥是祖傳的,效果很顯著,但夫人也必須配合我的醫囑在床上躺上兩個月,除了大小解暫時下來一會,其他的時間都不要下床,等著三個月之後孩子坐胎穩定了,才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