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管止深始終沒有對進來和出去的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豪華單設病房,什麼不缺。方默川還沒有醒,有些狼狽。
管止深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蹙起了眉頭,的確是在下班的高峰期撞車,路段堵車,可是,怎麼會傷成這樣?按理說不該。
上一次車禍,方默川因為阿年和母親管三數,頭上的傷不重,這次加劇了。醫生說,方默川睡得沉,因為傷了腦袋溲。
等他自然醒來。
家裏,阿年手裏捧著一杯溫水,窩在沙發裏發呆,拿過手機,幾次準備打給管止深問一問,方默川怎麼樣了,可最後,都放下了。
怎樣麵對方默川,阿年不知道,擔心,他怎麼樣了恧。
中午十一點多,睡了一早上的方默川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管止深在,方默川皺了皺眉,疼的他額頭有一層薄汗,護士過去扶他。
“沒事,別碰我。”他手臂躲了一下。
護士尷尬的收回手,這個護士,叫劉霖,在這家醫院裏工作幾年了。方默川二十歲時,總來醫院逛的時候,這個護士就已經在醫院了,和方默川同齡。醫院裏喜歡方默川這位少爺的護士不在少數,在醫院裏上班,誰不想認識富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有點牽扯和關係。
阿年和方默川以前,那個新年,因為一個護士私下拍照傳到阿年的手機裏,引發了矛盾。從那以後,方默川遠離了母親醫院的護士。那個拍方默川照片傳給阿年的護士,早已經辭職,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劉霖是跟方默川認識的,自從那件事以後,方默川再也不敢接觸這些女人。
不可相處。
“不要亂動,午飯吃了再幹別的,空腹不要吸煙。”劉霖清冷的表情,幫方默川把一層單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整理了一下他額頭上的紗布,轉身出去了。
方默川和管止深一直沒有說話,管止深起身,走了出去。
午飯來了,方默川沒有要吃的意思。想抽煙,專門照顧他的護士劉霖進來,恰好看到。冷著臉把他的煙搶了下來,飯菜是方家保姆阿姨做的,適合傷的營養餐。
“好歹吃一些。”護士把一勺飯菜遞到他嘴邊。
方默川皺眉,回頭:“煩不煩——”
“煩,不煩,都要吃飯,這是我的工作。”護士無法,清淡著一張臉告訴他:“如果這個飯不吃,我不保證你接下來,會不會在阿姨不知道的情況下,繼續見到你想見的人……”
指的是,阿年?
方默川吃完午餐,已經下午一點,午餐後是水果,全部吃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仿佛一切都那麼好。可他最想要的,要不到。
管止深再次回來方默川的病房時,方默川正在吸煙,方默川站在病房的落地窗邊。一身病號服,白色的褲子,白色和藍色條紋的上身,這身別人穿上會顯得邋遢的衣服,穿在方默川的身上,愣是被他穿出了一股優雅,人生得底子好,穿什麼看著也都是好的。
“來看我,怎麼一句話不說。”方默川沒有轉過身,抽了一口煙,手垂下去。
管止深坐在沙發上,目光看向方默川的側臉:“想聽什麼。”
“隨便……”
方默川回頭,看了一眼管止深,那無助的樣子讓管止深凝睇很久。以往的方默川,很少正視他,也許是心中有事讓他無法正視他,不敢,亦或是無法忍受對視時那掩藏不住的心事,總歸,一個心虛。現在,方默川就那樣望了一眼管止深,仿佛又是那個不諳世事隻知道享受人生的富家少爺,聽表哥講道理,然後,他做了什麼,大概也習慣的問一問:哥,這樣做沒錯吧。
阿年告訴了管止深,方默川看到了雜誌,上麵的一副照片,他的正臉,她的一個小背影。也許別人認不得那是阿年,但方默川,一眼可以認出來。
阿年跟他去北京酒店,總該有一個解釋。
向東告訴了阿年方默川出車禍的原因,因為那個雜誌,向東並沒有告訴管止深。甚至向東除了阿年,沒有再告訴任何人。且不論向東對阿年說出車禍原因是什麼目的,是否方默川授意。就是眼下,管止深他應該說些什麼最為妥當。
管止深,應該裝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以後開車,加倍小心。”管止深點了一支煙,手指擺弄著那個打火機,開腔道。
方默川蹙眉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方默川不知道管止深和阿年是什麼關係,那個雜誌上的照片,他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確定!那就是他和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