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和他發生關係,直到今天,阿年清晰記得,管止深基本沒有用過避/孕套這東西,兩人誰也沒有買過避/孕套,家裏更沒有,所以,他的行李箱裏憑空多出來幾個這東西,阿年覺得,得有一個解釋才可以的。
哪怕是,騙她。
“阿年,不要誤會。”管止深怕了,怎麼解釋?他根本不知道避/孕套從何而來。
阿年不知,隻得問他:“如果,你發現了我的口袋裏有這個,你會不會誤會?會不會追問個究竟?”
就是此刻,阿年也覺得自己和他是不同的,他的身上或者行李箱裏,有避/孕套,和她的身上或者行李箱裏有避孕/套,是兩回事。他有一切沾染男性快樂的資本,好的皮相,好的家世,他要,就會隨時隨地有女人給他溲。
阿年沒有,自己什麼都沒有。
“……”
管止深答不出來恧。
沒有真實遇到經曆過的一件事,他的反應如何,他不知道。
行李箱是母親整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打回去問一問母親,這箱子裏的東西到底怎麼回事。可是,管止深不好意思打,這種事情怎麼問的出口?
“有辦法。”他拿過自己的褲子,從褲袋中拿出手機,找到了母親的號碼,按下去,他撥通了。
阿年擰眉,就見到管止深唇角微勾,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他把手機給了阿年:“幫我問問你婆婆,怎麼回事,我是兒子,二十來歲的時候敢問,現在,不敢。”
阿年手指已經碰到了他的手機,可是不知道他打給的是婆婆,也不知道他是讓她問這事,阿年接過就覺得是個燙手山芋,那邊有聲音,阿年結巴:“媽,我打錯了。”
心跳已經加速,掛斷,手指在抖。
“你媽,你怕什麼……”阿年臉熱,嚇得。
管止深尷尬的說:“我34了,怕一個小黃毛丫頭,被我媽知道,這不大好。她還以為她的兒子跟老子一樣,大男子主義。”
其實,他有滿腔柔情……
“我是黑頭發……”阿年說,摸了摸頭發。
阿年的手機響了起來,阿年拿出來看號碼,愣住,對管止深說:“是我舅媽。”
“舅媽。”阿年接了起來。
她站在房間門口聽了一會兒,擰眉點頭:“好的,明天下午,嗯,我不告訴舅舅,到了我打這個號碼。”
“舅媽再見。”阿年低頭,按下了掛斷鍵。
回頭,阿年憂心重重的對管止深說:“我舅媽明天下午要我過去,不讓我告訴我舅舅,說是有話要跟我說……”
“我跟你過去,到了,我不露麵就行了。”他說。
阿年點頭。
沒有一點心情質問他,沒有一點心情幹別的,阿年隻盼,舅舅和舅媽好好的,能讓外婆的晚年,多享福。
晚上,阿年接到了喬辛的電/話,喬辛問阿年在哪裏?
阿年說,回了小鎮。
又問喬辛和向悅,都在哪裏?
那天晚上,喬辛和陸行瑞離開之後的事情,沒有人問喬辛。
寂靜的夜裏,隻有阿年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小小的,阿年聽著,手機聽筒傳來喬辛的聲音,她說:“我一個人在北京,我去找你阿年。”
聲音,是崩潰,是哽咽,已不知道。
阿年無措:“怎麼了。”
“不想一個人呆著,沒想到我也有這麼頹廢的一天。”喬辛說,然後說困了,要睡了。
阿年問她,“你怎麼來?十一期間,票買不到了。”
“飛機不行就高鐵,高鐵不行,就火車……”她說。
總會買到一種票的,哪怕半夜出發,哪怕站著,哪怕時間很長很辛苦,總之,不想一個人呆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