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尋找天音 第268章 吊紅顏梁溪逢知音
下片,暗示她的辛酸生活,並表達了對她不幸遭遇的同情。“紅乍笑,綠長嚬”。“紅”,指她朱紅的嘴唇,說輕啟朱唇,露出淺淺的笑;或說紅指她笑時蓮臉生春;總之是說她笑時的美麗。“綠”,指青黛色的眉毛,說她雙眉緊鎖,隱含憂傷。“乍”,表示時間短暫,與“長”相對。說明她笑時短,嚬時長。僅用六個字,不僅使人的神態畢現,而且寫出了人酸苦的內心世界。這笑,看來是勉為歡笑,而嚬才是真情的流露。“紅乍笑,綠長嚬”六字用得高妙奇絕。“紅”與“綠”對,色彩鮮明,讓人頓覺佳人的儀態萬方;“乍”與“長”對,以時間長短刻畫佳人神態的流程;“笑”與“嚬”對,揭示出佳人複雜的心態。意蘊本融,言簡意賅。描寫女子情態的詞句本也常見,如“修眉斂黛,遙山橫翠,相對結春愁”(柳永《少年遊》),十三個字隻寫出了人的“春愁”;“嬌香淡染胭脂雪,愁春細畫彎彎月”(晏幾道《菩薩蠻》),十四個字隻寫了人在梳妝打扮時而“愁春”。它們都沒有薑詞這樣高度濃縮,韻味悠遠。
“與誰同度可憐春”。春光無限美好,可是麵對這樣的良辰美景,有誰與她共同度過呢?與誰,即沒有誰。賀鑄有“錦瑟華年誰與度”(《青玉案》)句,與此境界極相似。這深情的一問,不僅表現出詞人對她的同情,惺惺相惜,而且寫出了她的孤苦寂寞。從整首詞看,所寫是一個歌妓之類的人物。她在繁華的京城也許曾經有過“一曲紅綃不知數”的美好時光,如今卻淪落溪律,無人與度芳春。對於她的不幸遭受,詞人一個字也沒有寫,女主人公也始終未發一語,全從我之“所見”方麵著筆。感慨都在虛處,這樣詞人的同情之感,表達得酣暢淋漓,人物形象也栩栩可見,特別最後兩句更是神來之筆:“鴛鴦獨宿何曾慣,化作西樓一縷雲!”
古人傳說鴛鴦雙宿雙飛,常用來作為夫妻間愛情的象征。“鴛鴦獨宿”,深一層表明無人與之“同度”,隻剩下孤苦一人了。“何曾慣”,也深一層地流露出她的憶舊念往,直至今天仍懷著感情上的痛苦。因此接著說:“化作西樓一縷雲”。宋玉《高唐賦》載巫山神女與楚王的故事:“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說她化作西樓上空一縷飛雲,如巫山神女,對過去那“朝朝暮暮,陽台之下”的歡愉情景,不能忘懷,表現出她對愛情生活的無限回憶和執著追求。
宋寧宗慶元二年丙辰之冬,正是天音十二釵來到宋朝的這一年,薑白石在無錫梁溪張鑒的莊園作客,遊覽梁溪河的風景。
無錫的嫵媚在於太湖,無錫的靈魂在於水的靈性、水的柔情、水的清純。然而,雖同為水景,梁溪既有別於古運河無錫段之穿城、抱城而過之局促;又不同於太湖、蠡湖之山外有山、湖中有湖之蒼茫。她河麵寬闊、視線通透、岸線逶迤、水勢平緩。薑夔站在遊船上,大開眼界。讓他體會到山水風光中孕育著一種音樂的情愫,音樂就應該表現這種自然風光之美。而屬於文學的詞類不過是這種音樂的載體,順勢在遊船上譜寫了好幾支詞譜。
玩了一天,晚上回到張鑒先生的莊園,興致勃發,與張鑒先生痛飲一番。
酒後遊覽梅園,正值園中臘梅綻放,他見梅而懷念過去在安徽合肥的戀人林紅梅,因作此詞曰:
“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南不得,因夢思以述誌。”
人間離別易多時。見梅枝,忽相思。幾度小窗幽夢手同攜?今夜夢中無覓處,漫徘徊。寒侵被,尚未知。濕紅恨墨淺封題。寶箏空,無雁飛。俊遊巷陌,算空有古木斜暉。舊約扁舟心事已成非!歌罷淮南春草賦,又萋萋。漂零客,淚滿衣。——調寄【江梅引】
在白石詞中,對梅花的描寫總是與其對合肥情人的追憶聯係在一起的,這成為薑夔心中一個解不開的“情結”,因此,睹梅懷人成為白石詞中常見的主題。縱觀這首詞,時空的不斷轉移是其重要特點。整首詞夢境與現實,追憶過去與當下交織在一起。薑夔的這首戀情詞注重的不是聲色描寫,也不是行動描寫,而主要是反複傾訴一種難言的內心感受,以蘊藉深摯見長,可說是落落而多低徊不盡的風致。
作詞罷,薑夔興致勃發,按照自己譜寫的音律,竟然坐在莊園外麵院子裏高聲吟唱起自己的作品來。
誰知他的吟唱,卻引起了高天仙女的青睞。
話說天音十二釵來到饒州鄱陽縣,尋找薑夔先生,她們化裝成民婦,來到薑夔先生的老家七條巷東流水橋,向路人打聽薑夔的住處,有人告訴她們,薑夔先生不在家,隻有母親在家,於是她們來到薑夔的母親家裏,尋訪薑夔先生,薑夔的母親見來了這麼多個看起來很美麗的農婦,心下疑惑,公孫鍾說道:“老媽媽,我們喜歡薑夔先生唱歌,我們都是他的聽眾,金人南侵後,很少聽到薑先生的歌啦,我們是來聽薑先生的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