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卷魑魅魍魎 第101章 做賊心虛（下）
（下）
“看來，要逃跑，隻有打帶班幹部每天不斷地在開墾荒地和養牛場來回巡邏走動的時間差了。”柴峻淹抬頭遠望，隻見重重疊疊的山巒如鬆花江中的波濤，起伏不定。山巒上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白雪已把它們覆蓋，隻有極少的翠色還露在白雪之外，他暗思著：“幹部身上都配備有1275mm的三八大蓋，附有兩個彈袋的子彈，同時由幹部指定的四個罪犯監督崗也隨時把每一個罪犯的行動死死地監視著。縱然，大雪天是最好逃跑的日子，但必須躲過幹部和罪犯。”
“柴峻淹，你在看什麼？還不幹活？”譚色幫突然出現在東張西望的柴峻淹背後，著實讓柴峻淹嚇了一跳。
柴峻淹轉身看見是譚色幫，有些結巴地說：“譚幹事，我……我沒看什麼？”
“快幹活！”
“是！”
柴峻淹望著譚色幫離開開墾地到養牛場已經遠去的背影，心裏是一陣緊張和害怕。
“莫非譚色幫已經看出了破綻？莫非我的計劃還不周密……”因為他一想到自己在外麵還欠十幾條共黨和蘇聯紅軍的人命，他心裏就煩躁不安，若果這鱉山海真把曾經的餘罪公布於眾讓中國監獄發現，他就隻有命歸西天。他暗暗地想著：“看樣子，必須暗地加快脫逃的步伐，為創造條件，自己一定要虛意與冷山娃及鱉山海周旋，把他們穩住。”
柴峻淹想走過作為警戒線北邊的那棵椴樹，因為他早就聽說椴樹的北麵是一條深兩米的壕溝，若要逃跑成功必須越過那兩米深的壕溝才能進入原始的大森林裏。
“同改，我想到椴樹那邊去解個手，行不？”柴峻淹見譚色幫到養牛場那邊去了還沒回來，對守在北麵那棵椴樹下的罪犯監督崗懇求說。
監督崗拒絕道：“就在這裏解，跑那麼遠幹什麼？反正都是男犯。”
“我想解大手！”
“解大手？”
“對！”
“那你幹脆到壕溝裏去解，我看著你。”
“那謝謝你！”
“你快點！邊解手邊唱山歌，便於我好監督！”
“唱什麼歌？”
“隨你的便，反正能讓我聽到就行！”
柴峻淹跳下壕溝，解下褲子，假裝在壕溝裏解起了大手。
柴峻淹唱起了一首自己胡瞎亂編的東北民歌，就像他任離門道主時念經一樣：“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小妹妹唱歌狼奏琴。狼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哎呀哎喲，狼呀，咱們是一條心。家鄉呀北望，淚呀淚沾襟，小妹妹想狼直到今……”
柴峻淹邊唱邊觀察那壕溝：深約2米左右，全是東北的黑土地築起的塹壕，是當年日本鬼子為防止煤礦裏的中國戰俘、“囚犯”、勞工逃跑而設置的射擊戰壕。
幾分種過去了，罪犯監督崗大聲喊道：“柴峻淹，完沒有？”
“上來了。”
柴峻淹試爬了兩次，可都沒有爬上來，一者是壕溝挖得陡，二者是他太胖。
“喂！同改，拉我一下！”柴峻淹向守在椴樹底下的監督崗大聲喊道。
北麵椴樹下的監督崗走過去將柴峻淹拉了上來。
恰好這時，在肅殺而寒冷的嚴冬裏，剛剛升任勞改隊巡邏副分隊長的盛閩髯騎著剛配發下來的摩托車從隊部巡邏而來，見北麵椴樹下的監督崗正好把柴峻淹從壕溝裏拉了上來。
“你們在幹啥？“
“報告李副分隊長，柴峻淹要解大手，我同意他到溝裏去解。”監督崗罪犯跑向剛下車的盛閩髯麵前報告。
“你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吧。”
罪犯監督崗正欲轉身離開，劉利箭見帶隊的幹部譚色幫沒在現場，問道：“譚幹事呢？”
“報告李副分隊長，譚幹事到養牛場那邊巡查還沒回來。”
“知道了。”
盛閩髯說完先到地裏各處去看罪犯開荒，然後裝著若無其事地走到北麵的壕溝來回地走了兩圈，他見剛才柴峻淹爬上來的地方並沒有新鮮的大便，心裏道：“這柴峻淹到底要搞什麼鬼名堂？”
柴峻淹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幹活，一邊時刻注視著盛閩髯的一舉一動。他見盛閩髯在他剛才解手的壕溝邊來回地走動，知道那他一定發現了他沒有解手的痕跡。他自責道：“太大意了，必須暫時放下逃跑的計劃，以靜製動，等待時機。況且即使這大雪天逃跑出去後在森林裏卻很難找到食物，莫說吃列吧（俄羅斯麵包），就是榆樹葉和窩窩頭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