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G巻98！南下 第160章 險象環生（上下）
03章險象環生
（上）
“算，算，算，當然算。”鱉山海隨口敷衍著。
“我今天大早聽說劉排長與賈副隊長，秦秘書一起要離開勞改隊南下山西，我急慌了，就拉了一些長白山的土特產趕來，無論如何也要讓劉排長收下，以表示我的敬意。”
“湯師傅，你真的好重感情，好講義氣哦。”
“我們在勞改隊改造的時候，祁名溟隊長就經常告誡我們，說誠信乃五常之本，人無信則不立啊！”
“好，湯師傅，你說的太好了。”
鱉山海與尤金蓮一聽湯北麑是剛從勞改隊滿刑釋放的罪犯一樣，心裏嚇得直打顫，因為當初勞改隊向社會公開招聘民工的時候，鱉山海與尤金蓮裝扮成父女應聘過，後來鱉山海裝成農民工在勞改隊的房建工地又幹了幾月，所以剛才湯北麑說他們之間有些麵熟是有道理的。
尤金蓮見馬車的木轅上有些黑土，她立即將黑土抹在了臉上，她又向鱉山海使了個眼色，暗示鱉山海照著做，鱉山海馬上領會後，也把木轅上的黑土抹在了臉上。
“駕！駕！”湯北麑繼續催趕著馬車。他朝後麵馬車上的鱉山海與尤金蓮說道：“全麵馬上又一節陡坡，你們要坐穩了。”
“好的，湯師傅，謝謝了！”
山回路轉，不一會兒，馬車走上了一座平頂方山的緩坡，湯被麑再次吩咐著：“坐穩了，被摔下去！”
“謝了，湯師傅你真是好人！”
“駕！”湯北麑見馬兒放緩了腳步，怕追不上前麵的吉普車，又催趕著。他想起了與他一同滿刑釋放如今卻已經命喪黃泉的萬新安，道：“做一輩子的好人很難啊！”
“湯師傅為何會發出如此的感歎？”
“一月前，與我一同滿刑釋放的萬新安立誌出獄後一輩子做好人，結果第二天就被人殺了。”
聽說滿刑的罪犯被殺了，尤金蓮來了興趣，她側耳傾聽著鱉山海與湯北麑的對話。
“誰這麼大膽，敢把勞改隊剛剛滿刑釋放的罪犯給殺了？”
“聽說是被黨國軍統的一位爆破少將殺死了的。”
鱉山海與尤金蓮一聽軍統的爆破少將殺死了剛滿刑釋放的罪犯，這還了得，心裏都是一悚，想把問題弄個究竟。尤金蓮以為是聽錯了，朝鱉山海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再問問，鱉山海自然對尤金蓮的暗示心領神會，裝作沒有聽清楚道：“湯師傅，你剛才說與你一起滿刑釋放的萬新安被軍統的爆破少將殺死了？”
“是啊，就是那軍統爆破少將用匕首刺死了萬新安！”湯北麑有些氣憤，一鞭打在馬肚上，大聲吆喝道：“駕！”
“湯師傅，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咋的？”
“你看噢，一個軍統爆破少將與一個滿刑釋放的罪犯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殺一個罪犯呢？”
“哎，這就說來話長了。”
鱉山海見湯北麑欲言又止，為了繼續套出真實情況，他急忙從包裏掏出一盒上海牌香煙，打開盒蓋，抽出一支，遞給湯北麑道：“湯師傅，來，抽支正宗的上海牌香煙，提提神神。”
“那就謝謝了！”湯北麑接過香煙，叼在嘴上。
鱉山海立即掏出火柴，諂媚地笑道：“湯師傅，來我給你點上。”
“好嘞。”
也許風力太大，鱉山海點了幾次煙鬥沒有點燃！
“上海老鄉，點不燃就算了吧。”湯北麑見點了幾次都沒有點燃，不想再麻煩鱉山海了。
“沒關係，反正一路也沒事。”說完，鱉山海從湯北麑嘴裏取下了叼著的香煙，自己喊在嘴裏，用手掌把風擋住，才把香煙點燃。
“來，給你！”鱉山海猛吸了兩口，把香煙遞到了湯北麑的嘴裏。
湯北麑見鱉山海還真不錯，朝他看了看，隻覺滿臉的黑土，把剛剛在臉上看到的血痕蓋住，心裏一笑，道：“上海老鄉，你貴姓？”
“哦……”鱉山海一愣，立即道：“免姓癟三，名上海。”
“你說你叫癟三上海？”
“對呀。”
“哈哈哈……哈哈哈……”湯北麑大笑。
“你笑什麼呀？”
“我……我笑你太會取名字了，你真逗，叫什麼來著？”
“癟三上海。”
“哦，癟三上海，記住了！哈哈哈……”
“那你女兒的名字叫癟三什麼……”
“噢……”鱉山海朝尤金蓮一瞥，就愛你尤金蓮有些不理睬他，立即道：“對，她叫癟三金蓮。”
“哈哈哈……哈哈哈……”湯北麑轉過頭，見尤金蓮也是一臉的黑土，猜想這父女倆真是遺傳基因相同，為了掩蓋血痕都把黑土塗抹在臉上，算見識了。
尤金蓮見鱉山海給她取了個癟三金蓮的名字也覺好笑，見湯北麑轉過頭來看她，她故作羞怯的樣子，低頭不語。
鱉山海見湯北麑已經停止了笑聲，說道：“湯師傅，剛才你說軍統爆破少將殺死了滿刑釋放的萬新安，到底是咋回事？”
“聽說毛人鳳派了個什麼叫歐陽而成的爆破少將來礵鴨山，協助一號天狗的前沿指揮官鱉山海對礵鴨山勞改隊實施地道爆破，歐陽而成恰被三堆子村的貧民團成員大虎子活捉……駕！”
鱉山海與尤金蓮聽到湯北麑點到一號天狗的前沿指揮官鱉山海的名字時，兩人的臉色都嚇得變了色，他們對視了一眼，迅速再次把手伸進了包袱握住裏麵的手槍。
鱉山海見湯北麑還在使命驅趕馬車去追擊前麵的吉普車，心裏真擔心前麵的吉普車突然拋錨停下來，讓他們與賈小東，劉利箭和秦美梅碰個正著。他拍了拍湯北尼的肩膀，道：“湯師傅，慢點，安全第一哦。”
“放心吧，鱉山上海，我十歲就開始趕馬車了，沒問題。”
“那好，那好。”
尤金蓮朝湯北麑的背影望了望，虎背熊腰的，想起操得她喊天叫地的已經死去的苟富管，她覺得湯北麑的身板很像苟富管得身板，耐看地狠，於是笑了笑，把湯北麑當成苟副管道：“湯師傅，你剛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嘞，我很喜歡聽。”
“癟三金蓮，你若果想聽，我就繼續給你們講！”
“當然想聽。”
“駕！駕！”湯北麑猛抽了兩鞭子後，回過頭又看了眼尤金蓮，道：“大虎子押解著歐陽而成靠打野獸，吃野菜和積雪在長白山迷魂區轉了一月有餘，終於筋疲力盡地走到了迷魂區的邊緣，與歐陽而成一起累倒在雪地裏。這時恰遇滿刑釋放的萬新安路過，聽見雪地裏有呼救聲，上前把勞改隊發送給他路上吃的幹糧喂給大虎子與歐陽而成吃，接著手上攙扶著大虎子，背上背著歐陽而成朝礵鴨山勞改隊住地走去……駕！”
“後來呢？”
“後來背在背上的歐陽而成醒了，他撥出綁腿裏的匕首連刺萬新安十幾刀，犧牲了。”
“真可惜！”尤金蓮聽說歐陽而成刺殺死了萬新安假惺惺地說。
“這歐陽而成也真媽沒用良心！”鱉山海也假裝大罵了一句，“那歐陽而成後來呢？”
“後來就被劉排長和王主任帶領路過的貧民團活捉了。”
“你說的劉排長就是前麵吉普車裏的劉利箭，對嗎？”
“對，就是我的恩人。”
“那王主任呢？”
“別提了，好一個三堆子村的大美女，皮膚粉嫩粉嫩的，前任村主任兼貧民團主席犧牲後，她就繼任當了三堆子村的村主任兼貧民團主席了，英姿颯爽，真神氣！”
“殺人凶手被捉住了嗎？”
“當然被活捉了，聽說剛開始的時候那歐陽而成桀驁不馴得狠，自以為是毛人鳳派出的軍統爆破少將，非解放軍領導人不見。”
“結果怎麼呢？”
“結果被冰城監獄的蒲廖誌監獄長和哈爾濱公安局的昝黑雲副局長押回到了哈爾濱。”
“歐陽而成真去了哈爾濱？”鱉山海一聽有昝黑雲，心裏又是一驚，喃喃自語著。
“癟三上海，你說什麼？”
鱉山海自知露了馬腳，立即糾正道：“噢……湯師傅，沒什麼……我是說這裏到哈爾濱有幾條路可走？”
“你們要去哈爾濱？”
“對啊，要去。”
“嗯，可以走公路，也可坐火車，還可以走水路。”
“那謝謝你了。”
數時後，已經解凍的鬆花江出現在了湯北麑、鱉山海、尤金蓮的視野裏，位於鬆花江下遊南岸的佳木斯離大家越來越近了。
“駕！駕！駕！”湯北麑連續揮動手中的鞭子向馬肚打去，他高興異常地說，“再過一小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