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容卿和夢到了,總是謫仙般的墨相,終於褪去了一身銀白,換上了大紅的喜服,風華絕代,宛若天人,溫和的牽起自己的手,越過重重禮儀,一拜天地,百年好合,二拜高堂,白頭到老,夫妻對拜,相溶以沫。
洞房裏,紅彤彤的花燭,搖曳生輝,羨煞旁人。
蓋頭下,一雙嶄新的紅色錦緞靴子出現在容卿和的眼前,朱唇含笑,喜婆的聲音不絕於耳,蓋頭終於被掀開,瞬間電光雷火--
一張俊美的麵龐,不是容卿和最厭惡的昏君是誰!
"轟隆"一聲電閃雷鳴,把既然幾盞燈火的臥室內,瞬間亮如白晝。
"啊!"容卿和從夢中驚起,一下子坐了起來,熱汗淋漓。
"小姐,你怎麼了?"在外間守夜的嫣紅,細雨聽到聲響,趕緊跑進去,噓寒問暖。
容卿和從夢中回過神來,看著兩個擔心的小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做了一個噩夢。"容卿和淡淡的說道,並沒有往下說的意思,細雨細心的給容卿和倒了熱茶,便拉著有些擔心的嫣紅退出了臥房。
輕抿一口熱茶,一股暖流由喉間滑下,沁入四肢百骸,在雨夜的冰冷,終於有了絲絲的溫暖。
容卿和蜷縮成一團,一雙芊芊玉手緊緊的攥著茶盞,汲取這這一點可貴的溫暖,回想剛剛那個夢,風和日麗,十裏紅妝,自己一身大紅嫁衣,風光大嫁。
心心念念的男子向自己伸出纖長有力的大手,這一握,仿佛就成一生一世的誓言,一生一世,攜手與同,閑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
一拜天地,百年好合;
二拜高堂,白頭到老;
夫妻對拜,永結同心。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幸福,坐在溫暖的新房裏,看著蓋頭下出現的一雙大紅錦緞靴,容卿和的心,就好像在敲鼓一樣,撲騰撲騰的跳得不停,容卿和緊閉嘴角,生怕一個不注意,心就從嘴巴裏蹦出來。
而就在蓋頭揭開的那一刻,一切--
都便了,如意郎君,變成自己最痛恨的昏君,切斷她一切美好願望的皇帝!
回想這剛剛的夢境,容卿和不由得嘲諷一笑,夢在美,也是夢,終究不是抵不過現實,更何況,夢中也沒如願呢。
容卿和一口氣把茶盞中淡紅色的茶水喝光,把茶盞放在喜榻旁,拉起被子躺下,死,她容卿和沒有那個勇氣,也還沒活夠呢。
語氣怨天尤人,痛哭流淚,還不如舒服一天是一天,日子還長,想出宮,必須得有充滿的體力和時機才行,她容卿和不會就這麼任命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容卿和相信,她一定會順利走去這沉重宮門的。
而容卿和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天家威嚴,怎麼能是說改就改的,出宮越難,她要出去付出的也是越多,在她的身後會有多少血流成河。
寧壽宮,安康寧遠,長壽無極。
"淑妃娘娘到。"
隨著一聲尖銳的通報聲,容卿和一身淡粉色碎櫻宮裝,把她完美的身段包裹的玲瓏有致,三千青絲用永康明珠高高挽起,明曄生輝,幾縷金色的流蘇長長的垂在肩頭在陽光下越發的奪目,一張清秀的麵龐略施粉黛,到也是溫婉可人。
容卿和蓮步輕移,舉手投足之間,皆見大家風範。
在一旁的德妃容卿妝看著這樣的妹妹,暗暗鬆了口氣,和兒有時雖然刁蠻了點兒,但永樂侯府的教訓甚嚴,在女兒家的禮儀方麵,可不比皇家差,就要看和兒願不願意了。現在看著妹妹一身皇妃打扮,容卿妝心裏苦澀,不知是喜是憂。
"淑妃容卿和叩見太後娘娘,叩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