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葉語昕說完這些話之後,我仿佛聽見了什麼東西碎了的聲音。那是我的心碎聲,也可能是葉語昕的心碎聲。
就算我再怎麼舍不得葉語昕,為了葉語昕的安危考慮,我都要讓她回到帝都。回了帝都,她就遠離了這場災禍。回了帝都,就算神農的人還會找她麻煩,她還有我那個背景雄厚的姨夫保護。
而我呢?一無所有,跟我住在一起,她隻會陪我一起成為眾矢之的。
時間,仿佛靜止了。葉語昕手裏那顆草莓,始終沒有再送到我的嘴裏。她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也許,她在等我說: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跟她下逐客令,怎麼可能再把這句話收回?
見我不說話,葉語昕的臉蛋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你跟我開玩笑呢吧?我給你個機會,把這句話收回去。”
我咬著牙,心一橫:“我沒開玩笑,小姨,你總在我家呆著也不是個事。你看看你在我家成什麼了?家庭主婦。回帝都吧,那裏有最適合你的生活。”
葉語昕也不是厚臉皮的女生,她最後一點耐性被我這句話給完全摧毀了。她點了點頭:“好,我走。”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完之後,葉語昕就起身回到了房間。屋內,傳來了她收拾東西的聲音。
我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我不想聽到她整理東西的聲音,因為一旦這個聲音停下了,就代表她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都收拾好了,她也就要走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掩耳盜鈴這四個字,對於一個正要失去的人是多麼大的心裏慰藉。
可是我沒辦法,為了葉語昕的安危著想,我必須讓她走。我又不能明說,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實話實說,葉語昕絕對不會走。葉語昕固然是難過的,但其實真正最煎熬的人是我。
我死死的捂著耳朵,卻還是能聽到她房間裏傳來的聲音。直到快要失去的這一刻我才發現,葉語昕對我來說究竟是多麼重要。我不會......愛上了這個妖孽般的小姨了吧?
我不想聽,不想聽,要是再聽,我一定忍不住衝到她房間去挽留她。到時候,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
帝都,某處訓練場。裏麵的人排成了四乘八的陣型,正圍繞著四百米一圈的操場整齊的跑著。他們已經跑了四十圈,還差十圈,他們今天的耐力訓練才算告一段落。
訓練場的中央,一個年老的男人,一個年輕的男人。這年輕的男人雖然長相陽剛,身材高大,卻留著飄飄的長發,和長長的指甲,這多少讓人覺得他有點娘娘腔。
年輕的男人臉上有著些許的得意,他跟年老的男人說道:“領導,已經是第六個了,還要繼續嗎?”
領導麵色凝重,考慮了十幾秒說道:“你覺得呢?我覺得,也是時候了。東三省的黑道現在都亂成了一鍋粥了,這麼多的熱門事件,殺手界裏也盛傳,戰神刑天,重出江湖。現在,劉芒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他的腦袋,在國內已經價值五千萬了。五千萬啊,一個省級領導的價格。在台省的黑道,劉芒的命就更值錢了。可惜就算是出到一個億,恐怕也少有人敢打劉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