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一月後,時間就和上了加速器似的,跑得越來越快。
今年過年過的早,十八號就是春節。青訓營絲毫不考慮過不過節的,課程安排丁點兒人性都沒有,除夕和初一放兩天假,初二統一返回參加最終考核。
不少外地趕來參加青訓的學生叫苦不迭,這麼緊張的行程,他們壓根兒沒法回家過年;於帆更是愁雲慘淡,成天不是唉聲就是歎氣,吃飯都吃得心不在焉,飯粒沾了一臉也沒發現。
“你咋啦?”宋堯叼著雞腿問,“體檢報告下來了是吧?生無可戀的幹啥呢!”
於帆放下筷子,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遇著什麼事兒了?”
後麵一桌的戚昭和蘇青茗也扭頭關心道。
尚楚坐在宋堯身邊,白艾澤打好飯菜,端著餐盤走了過來,眼神在幾個空著的位置上逡巡一圈,最後在尚楚對麵落座。
尚楚翹著二郎腿,腳尖在他小腿肚上輕輕踹了一下。
白艾澤抬眼,尚楚也悄咪咪地瞄了他一眼,又飛速偏過頭去。
他們商量過了,倆人在一起這事兒先不聲張出去,不僅因為倆人都還是高中生,還因為環境特殊,在這種高度競爭的氛圍底下,每個人都為了前進一個名詞拚盡全力,這時候要是突然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談上戀愛了,保不準別人有什麼別的想法。
“怎麼回事兒啊,”尚楚問於帆,“最近愁啥呢,兄弟們一起幫你想辦法解決唄!”
“豬,”於帆一對黝黑的眉毛耷拉著,效果還有點兒喜感,“豬咋整呢?”
“饞肉了是吧!”宋堯大咧咧地把自己碗裏一塊豬肘子夾到於帆碗裏,“吃我的吃我的!”
他夾了自己的還不夠,筷子一轉,把尚楚碗裏的一塊豬排也夾給了於帆:“來來來,別客氣!”
那塊豬排炸的焦黃焦黃,光看著就能感受到酥脆香嫩嫩的口感,尚楚打菜的時候在一堆豬排裏一眼就挑中了這個。
尚同學這人吧,吃飯有個習慣,喜歡吃的東西一定得留到最後,那塊豬排他就聞了聞,一口都還沒嚐,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飛向了別人的碗。
“......宋堯你他媽給老子爬!”
宋堯嘻嘻哈哈地說:“你不是不吃嗎?!我看你咬都沒咬啊!”
“老子那是不吃嗎?!”尚楚掐著他的脖子,“老子那是沒舍得吃!”
“行行行!”宋堯被勒得直翻白眼,“我再去買一個賠你!”
“人不能同時踏進同一條河流,”尚楚咬牙切齒地說,“就像我的豬排一去不回來!”
“兩塊、兩塊行不行?”宋堯討饒。
“那可以。”尚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鬆開宋堯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衣領,“好哥們。”
於帆是個老實人,沒看出來這倆活寶是為了逗他開心才來了這麼一出,還以為宋堯和尚楚真為了一塊豬排鬧翻了,於是趕緊把豬排夾回尚楚餐盤裏,擺手說:“我不吃我不吃!最近鬧豬瘟,豬價可貴了,我媽說一斤漲到三十幾了,你們吃!”
尚楚哭笑不得,解釋道:“逗你的!你剛說豬的事兒,怎麼了?”
於帆眉頭皺得能夾死十隻蚊子,說他老家有個習俗,除夕那天家家戶戶都得宰頭豬,接一盆豬血在堂屋裏置一晚上,年初一了再潑到家門前,有除舊迎新、驅邪迎福的意思,他要是過年回不去,他們家就沒人殺豬,把豬送去屠宰場吧肯定得坐地起價,太貴。
宋堯和尚楚第一回聽說還有這習俗,感覺特別新奇,沒想到白艾澤也放下了筷子,微微偏過頭,聽得很是認真,似乎對這種農村風俗頗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