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孤雲卷 第136章 入魔已深
他氣勢所迫，眾人一時竟無人敢動。
澄玄笑了笑道：“當年你們幾人，趁我不備偷襲與我，並將我一身修為製住，關在後山斷龍石下，又竄了我掌門之位。可曾有想過今日麼？”他這話一出，除了韓霄這一輩眾人，無不大驚。韓霄呸了一聲道：“當年你入魔已深，動輒便要打殺，我們不得已下這才關了你，追根溯源，仍是你不對。”
澄玄悠悠一笑道：“韓師弟這張嘴倒是如以前那般，十分淩厲。”澄玄默然片刻，這才笑道：“我當年不過要將十六大派並入我天青門下，這又算得了什麼墮入魔道？十六大派平日來總說同氣連枝，若能並未一門，豈不是更好？”
湛言道：“你這麼想便是入魔了！”澄玄道：“那可不見得，這天下一統，乃是造福蒼生之事。”方敬梓怒道：“自從那日你殺了穀傾城那魔頭後，你便被他的戾氣所侵，一天到晚都隻想著一統正道天下。有一日，咱倆意見不和，我同你頂撞幾句，你可記得你做過什麼？”
澄玄笑了笑道：“我不過是小懲大誡，讓方師弟躺上幾日罷了。”方敬梓“呸”了一聲怒道：“小懲大誡？那若不是我閃得快，隻怕要被你斃於當場了。”澄玄笑了笑道：“那也該怪方師弟不好，誰教你與我這掌門頂撞？我便是殺了你，也是應當。”方敬梓冷哼一聲，卻是不答。卻聽湛言道：“那日我瞧見你出手襲擊方師兄，我連忙去救，誰想到我無意間瞧見你眼中，竟是讓我一生難忘。”
澄玄“哦？”了一聲笑道：“我眼中如何？”湛言道：“你當時眼中黑紫一片，又哪還有半點我天青山掌門之樣？分明是歸藏教中將魔功練到極致的表現。”澄玄哈哈一笑道：“你口說無憑，誰又見到了？更何況，就算我眼中黑紫一片，那便能證明我入魔了麼？”
澄拙掙紮站起道：“自那日起，我們幾個便有除去你的意思。便約了一日，將你騙到後山玉鏡峰處，由他們幾人牽製住你，我與澄癲偷襲，這才成功將你拿住。可咱們畢竟師兄多年，我們不忍加害，這才將你全身修為封住，關入斷龍石之下。”
澄玄眼中怒色一閃，忽的笑道：“這麼說來，你們幾人關我而不殺我，反而是念著舊情了？”澄拙道：“正是！”澄玄驀地長笑道：“好！好！好！好一個念舊情！”說著，他頓了頓道：“說來我也該感謝你們，若不是你們將我關在斷龍石下，我也絕不會有這等漫長世間鑽研修為。”說著，澄拙笑著問道：“澄幻師弟，你可知道咱們開山祖師創立這盈缺十三圖時，練到第幾圖麼？”
澄幻一怔，旋即道：“第十二圖。”澄玄哈哈一笑道：“那你可知祖師曾言明，若練成這第十三圖，便是仙體，已非凡人了麼？”澄幻一驚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澄玄驀地大笑，身上起勁流轉，勢如山洪暴發，將所有人都吹的無法站立，他得意道：“隻是讓你們瞧瞧這盈缺十三圖最後一幅圖的威力！”
隻一劍，三清殿便化作烏有。
澄玄嘿嘿笑道：“接下來，輪到你們了！”劍影一閃，澄拙口噴鮮血，再閃，方敬梓倒在血泊之中。第三劍，已直指韓霄咽喉。
韓霄隻得閉目待死。卻聽錚的一聲，澄玄手中的斷劍竟被人擋下。澄玄一怔，旋即笑道：“顏宮主，你也活得不耐煩了麼？”顏無雙冷笑一聲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澄玄嗤笑一聲道：“我堂堂天青掌門，居然被你說成邪魔外道。”顏無雙冷笑道：“你回頭去瞧瞧，這群弟子，有誰認你做掌門麼？”
澄玄一怔，回頭去瞧。卻見眾人眼裏分明是憤恨，絕望等神色，又哪有半點像看掌門的樣子？他不禁心頭一陣恍惚，忙問道：“你們不知道我是掌門麼？”眾人均是不答，易子飲見韓霄受創，更是驚怒交集，隻是澄玄修為太高，他毫無還手之力，此時聽澄玄這麼一說，他忍不住重重的吐了一口口水。
澄玄又問一遍道：“你們不知我是掌門麼？”眾人皆是怒目而視。澄玄驀地一陣哈哈大笑道：“好！果真是好！想不到一別二十年之後，我的徒子徒孫竟沒一個認得我！”他正笑著，忽然一道疾影自背後閃過，澄玄隻覺後心一涼，竟被一柄圓輪透胸而過。他嘿笑一聲，在那圓輪上一點。顏無雙隻覺心頭巨顫，登時拿不住武器。那圓輪倉啷一聲，就此落地。
澄玄哈哈一笑道：“顏宮主！這一招擾敵心智果然絕妙！”顏無雙見他重賞之下，竟然還能談笑自如，不禁臉色倏變。正要退後，澄玄半截斷劍已經近在眼前。顏無雙瞧著那劍，莫名的心頭一陣輕鬆，忖道：“也不知那憊懶的家夥知道我死了，會不會為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