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劫煉卷 第226章 滅魂掌
易子飲一滯，竟是答不上來上。他喃喃道：“那我該如何……？”楊妙妙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她又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易公子願不願聽？”易子飲默然片刻，歎道：“前輩請講。”楊妙妙道：“敢問易公子，是否知道始皇帝？”易子飲一愕，道：“當然知道。”楊妙妙笑了笑問道：“那麼易公子認為始皇帝所做之事，是好是壞？”
易子飲思忖片刻，道：“始皇帝焚書坑儒，大行苛政，自然是壞。”楊妙妙搖了搖頭道：“可始皇帝統一六國，止天下戰亂，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這些功績，可能磨滅？”易子飲聽了楊妙妙這一席話，又是一怔，愕然回答不上。楊妙妙見了悠然一笑道：“由此可見，這善惡之分，並非在於行事。”易子飲問道：“那在於什麼？”楊妙妙指著胸口笑道：“在心。”易子飲奇道：“在心？”
楊妙妙點了點頭道：“這天下生靈無數，隻因猛虎噬人，便被人定位猛獸，受人懼怕。但牛羊吃草貢獻，便被人說成好獸。殊不知，猛虎噬人，是為了生存。牛羊吃草，也是為了生存。同樣是為了生存，又有什麼不同？”易子飲不由得一陣深深沉默，楊妙妙這一番話在他心中不斷反複，對他衝擊頗深。
楊妙妙笑了笑道：“所以啊，這人的好壞，不是因為他的行事，而是對別人有利與否。想那魔教教主，在正道眼中，也許是世仇死敵。但在魔教眾人心裏，也許就成了父母偶像。你敢說，他真是壞的麼？”其實這話，早在許久前，白天歌便同易子飲講過，隻是易子飲那時身世並未揭穿，對魔教成見極深，是以並未往心中去。
後來他身世被澄玄戳破，易子飲震驚之餘，這才反複思量白天歌所說之言。隻是他正魔之見根深蒂固，那時雖對澄玄說了漂亮話，但說到底，還是未想通這事。今日他得聞楊妙妙這一席話，不由得感觸極深，這些年來堅定的信念，也終有一絲動搖。楊妙妙見易子飲默然不語，又笑道：“易公子，容我假設一下，若是你將來做了魔教教主，你會如何做？”易子飲心中咯噔一聲，驚道：“我怎會成魔教教主？”
楊妙妙笑道：“我不過打個比方。”易子飲默然一陣道：“前輩請繼續講。”楊妙妙笑了笑道：“那就請易公子回答我，你若成了魔教教主，你會怎麼做？”易子飲道：“自然是令魔教改邪歸正，行善積德。”楊妙妙噗哧一笑道：“易公子，如果一個旁人告訴你，魔教改邪歸正，行善積德，你會怎麼想？”易子飲冷笑道：“自然是不信。”楊妙妙道：“這就是了，易公子自己都不信，那別人會怎麼想？更何況，魔教中人，也未必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易子飲問道：“那我該如何做才好？”楊妙妙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正魔衝突，大多並非因為魔教作惡而起，其實還是觀念衝突。”易子飲奇道：“觀念衝突？”楊妙妙點頭道：“正是，魔教中人，大多不拘小節，討厭勾心鬥角，大多時候，都是用拳腳解決問題。而正道之中，並非沒有爭鬥，隻是爾虞我詐，表麵上和氣一團，實則暗地裏早已鬥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