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歸藏卷 第312章 惡滅
“啊！”玉陽子淒厲狂嘯，隻聽“嘭嘭哢哢”的聲音不斷，他渾身上下無數條觸手竟合成了一條無比巨大的觸手。那觸手“噗哧”一聲，將那卐字抓住。可那巨大觸手仿佛被火燒一樣，“嗤嗤”幾聲作響，觸手飛速的焦黑枯萎下去，並且伴著一股惡臭撲鼻而來。那黑衣人雖用黑布蒙著臉龐，但此刻仍能看出來他消耗極大，聽聞他氣喘如牛，臉上晶瑩一片，已布滿無數汗珠。
驀地，玉陽子大吼一聲，觸手陡然間又粗壯一倍。“哈哈哈哈！”他瘋狂大笑，眼看著觸手將那卐字一寸一寸的移開。黑衣人麵露驚駭之色，嘴中急急念道：“諸根寂定。道心靜然。逮最憺怕。忽然清淨。度於彼岸。猶若金山。若須彌王。”說著，他眼神中金光暴漲，大喝道：“大須彌清淨法！”
“嘭！”那巨大卐字陡然炸開，幻化成一道道金光，金光之中，一尊金色巨佛忽隱忽現。玉陽子見了，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懼，但這恐懼轉瞬之間就被瘋狂所吞沒。它狂嘯，觸手向那尊大佛攻去。誰知那大佛巍然不動，看著觸手攻來。就在要擊中大佛的一瞬間，那尊大佛伸出手指，無端在空中一彈。驟然間，巨大觸手化為細細碎末，在玉陽子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消散於無形當中。
“哇！”黑衣人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急急叫道：“子飲！我支撐不住多久了！”話音未落，易子飲已如鬼魅一般出現於玉陽子頭頂之上。三尺青鋒！群星爭輝！
“轟隆！”一道巨雷落於九霄天際，將山河映照的分外蒼白。那黑衣人眉角一跳，這景色亦如當年那晚。
雷聲漸平，天地歸於本色。卻見易子飲立於玉陽子身前，昆吾古劍上還淌著一串黃褐色的血漬。玉陽子直直盯著天空，他胸口以下的蟲身已化為石塊。“啪！”一聲脆響，那蟲身開始破裂。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毋鬼蟲的全身都碎成了渣土。而玉陽子則露出了本來麵目。
玉陽子喉頭發出“咕”的一聲，一道劍痕自他頭頂直落腳下。易子飲瞧也不瞧，收劍向那黑衣人走來。黑衣人盯著易子飲的臉龐，身子瑟瑟發抖。易子飲強忍著心中一股莫名衝動的滋生，壓住聲音道：“你到底是誰？”那黑衣人默然半晌，忽的拔腿便走。易子飲一驚，就要提氣去追。
下一刻，他眼前突然發黑，繼而一陣天旋地轉。他再也堅持不住，一股無力感席卷而來。咕咚一聲，悄然跪倒。他眼皮越來越沉，眼前能瞧見的事物都在逐漸縮小。就在雙眼就要合攏的那一霎那，卻見到那黑衣人已扯下蒙麵，一臉驚慌的向自己走來。不知為何，易子飲忽然覺得那人眉宇之間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四周是黑漆漆的一片。腳下一條筆直的羊腸小道，直通遠方。他就這麼向前走著、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湧來一片光亮。一個花衣女子背對著他立在不遠之處。他大喜問道：“姑娘，這裏是什麼地方？”那女子淺笑一聲，啐道：“呆子，你問我麼？”驀然間，那女子回過頭來。夢笑開嬌靨，眼鬟壓落花；簟生玉腕，香汗浸紅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