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後一身錦衣出現在眾人麵前,上官婉覺得驚豔之餘,更多的是安心。
太後雖有些年歲,但保養得宜,膚色不顯老,慈眉善目的,應是個好相處的主。
南宮煜微微欠身,拉著上官婉的手帶動她跟著行禮:“皇兒參見母後。”
太後坐在鳳椅上,笑著抬手示意二人平身。
千壽宮的布置很溫馨典雅,爐鼎繞煙,香氛襲人,嗅之神清氣爽。
隔間有人彈琴,琴聲悅耳,與這香氣相得益彰。
“母後近日身子可好?”南宮煜試探地問了一句,語氣透著關懷。
隻見太後點頭不語,一雙鳳眼停滯在他身側的女人身上。
上官婉心中訝異,為何太後不說話?是不是和皇上感情不好?也難怪,像皇上這樣自戀又自大的家夥,的確遭人嫌,不過,太後一直在笑,麵色沒有半分嫌惡。
“為什麼太後不說話?”上官婉歪著腦袋在南宮煜耳邊小聲問到,兩個人的手還是牽著。
這一問,南宮煜火冒三丈,但還是掩住心裏的怒意,放著極低的聲音:“你不會不知道,母後已經啞了。”
上官婉目瞪口呆,啞了?太後啞了?她怎麼不知道?都沒有人告訴她。
南宮煜好似早就知道她是這樣的表情,隻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女人,繼續裝,你根本就不是上官婉。
皇家的媳婦,為何連婆婆的事全然不知?絕對是冒充的。
太後麵容帶著些許疑惑,手語到:“皇兒,皇後是怎麼了?”
上官婉自然不懂手語,隻得靜靜地站著不說話,看這對母子“聊天”。
“沒什麼,皇後隻是驚訝,為何母後看著如此年輕。”皇上就是皇上,如此一說,既給了太後麵子,又在太後麵前為上官婉討好。
太後聞之,掩麵而笑。
上官婉當然不會因為南宮煜的“好意”而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他這樣做,無非就是在太後麵前表演夫妻和睦的戲碼,豈是真心幫自己說話的?
隨後太後頓住笑著,指著上官婉的傷口,表示疑惑及擔憂。
上官婉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太後的意思,饒有深意地瞥了南宮煜一眼,對鳳椅上的女人朗聲到:“回稟母後,婉兒本想為皇上做幾道小菜,可是技藝不佳,反而弄傷了自己,讓母後憂心了。”
南宮煜聽罷,喉嚨湧上一口老血,做菜?她為自己做菜?這個女人,說謊的技巧還真是登峰造極。
太後聽了自然高興,難得帝後如此恩愛,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於是太後又對南宮煜手語:“皇上,該早日舉辦封後儀式,將鳳印交給皇後才是。”
上官婉從南燕嫁到玄掖,是為了兩國聯姻,可是來的路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達玄掖皇宮人已經不行了,南宮煜心裏是喜悅的。
他是皇帝,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很早之前就想發兵南燕,可是南燕的皇帝人老卻不糊塗,意識到了南宮煜的虎視眈眈,便把唯一的公主送來和親。
南宮煜怎好拒絕,天下百姓希望安定,他若不應下來,執意打仗,到時候萬民一定指責他暴戾,他可不能因此而失了民心。
故此,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多餘的公主,老天爺似乎很配合,聽說這個公主是個病西施,而且就要死在後宮,反正她的病和自己沒關係,死了倒好,與南燕的聯姻也就不做數了。
記得那個晚上,他就站在鳳歸殿的門前,想親耳聽到她死去的消息,果然不負期待,當殿內傳來一聲“皇後娘娘薨逝”,他心裏那是一個激動,就差燃焰火慶祝,可是偏偏,卻又聽到了刺痛人心的“噩耗”。
她活了,一個死了的人活了,這很不正常,不、是邪門。
伴隨而來的,他所有的謀劃全部白費,與南燕的仗,打不起來。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公主十有八 九是假的,等自己調查清楚了,坐實南燕魚目混珠的罪名,他何愁找不到理由出兵?
心中的算盤已然打好,到時候,看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死的有多慘。
心裏雖是這般想法,可不能說出來,頷首對太後笑到:“母後放心,皇兒已經著人準備了。”
上官婉不懂他們談話的內容,一頭霧水,見太後點頭,她也跟著不迭點頭,這樣做應該不會出錯。
出了千壽宮,帝後二人分道揚鑣,皇上去禦書房,皇後回鳳歸殿。
離別之時還要裝作很不舍的樣子,因為景嬤嬤在一旁看著。
於是乎,皇帝陛下很深情地在上官婉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柔聲到:“皇後要等朕,朕忙完朝中事務,便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