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教過她助人為樂,她一直銘記於心,便上前去扶老婆婆。
這一扶,就扶到了家。
老婆婆的家很簡陋,可日子過得似乎很順心。
因為老婆婆一直在她耳邊念叨著她孝順的孫子。
直到她孫子回來,離殤才知道她所言非虛。
喬邈生和她父親一樣,是個秀才,飽讀詩書,現在在當教書先生。
他雖學識頗高,但一點也不迂腐,相反的,還很機靈,知道如何逗女孩子開心。
僅僅半日的相處,這對男女就產生好感。
在婆婆的見證下,兩人定了終身。
喬邈生會把她帶到教書的學堂去,還讓那群孩子喚她師娘。
離殤聽在耳朵裏,心裏美滋滋的。
一切都那麼美好,她的人生,充滿了光明。
苦盡甘來,這是她此刻最真實的感受。
“師娘,您長得真美。”一個女孩子跑到她麵前,笑盈盈。
學堂裏明顯的男多女少,這個女孩子,應該是家境不錯,才有資格在這裏讀書。
“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離殤蹲下來,溫柔地撫摸那女孩子的小腦袋。
“我叫海棠,就是夜晚開花的那個海棠。”
此言一出,離殤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海棠,夜晚開花的海棠
正在美人閣攬客的她,不正是一朵隻在夜間綻放的海棠花麼?
其實,多想帶著她一起出來,就算過窮苦的日子,自己也甘之如飴。
隻是,有些事難以兩全,才落得許多遺憾。
喬邈生待離殤很好,事事依她,畢竟白得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怎會舍得虧待她。
而離殤也是個賢德的女子,孝敬老奶奶,把家裏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街坊鄰居交口稱讚。
再次見到海棠,是在離殤離開美人閣的第八天後。
那天,海棠裹著頭紗,隻露出一雙眼睛。
“聽說你過得很好。”
“恩。”離殤點頭,“你呢?怎麼出來了?”
往日這個時辰,她應該是在房間接客的。
“我出來玩玩。”海棠的笑容,離殤看不到。
兩個女人對立著,許久,緘默無言。
其實心裏有千言萬語,隻是真正見到本人,才發現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鈴鐺,給你留個紀念吧,以後,我們怕是很難再見麵了。”海棠說著,將手腕上的鈴鐺解下來。
離殤愣了片刻,才緩緩伸手去接。
心裏一直在回味她的話,以後再難見麵,這是什麼意思?
“我得回去了,你保重。”
離殤還來不及問,海棠就已經轉身離開,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如她們兩個的交集,短暫又刻骨。
其實,從海棠的背影可以判斷,她瘦了,她的雙眸,也不似之前那般有神,而且,還藏著無窮的心事。
把接客當成大事的她,身體也會有吃不消的時候,心裏,也必定會產生疲憊。
喬邈生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是誰?”
見她們對立著說了些話,這才好奇地過來問問。
“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