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等人來到一座茅草屋前,看上去甚是簡陋。
進去後,一女子正在彈琵琶,是海棠無疑。
見有貴客到訪,海棠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恭迎,“拜見郡主大人。”
上官黎莞爾,“姑娘不必多禮,今日見姑娘的氣色好多了,身體可有完全康複?”
“謝郡主關心,身體已無大礙。”海棠招待他們三人坐下,並奉上茶水。
這茅草屋雖簡陋,但也總歸能落住不是。
雲落話多,便開口:“姑娘的事跡,我已經了解了,說實話,我真是萬分佩服你。”
那樣無私奉獻的精神,於這俗世中是多麼難得。
沒想到,一個本該柔弱的女子,竟有睥睨男人的氣概。
“活在世上,如果有值得守護的東西,自然要拚盡全力去守護。”海棠很謙虛,也很溫婉大方,再也不是美人閣那個趾高氣揚的青樓女子。
雲落不自覺扭頭看了南宮煜一眼,深諳這句話的真實性,若他不是為了守護自己,也不會去青丘受許多苦。
上官黎豈會看不出他們夫妻二人是多麼恩愛,走到哪裏都是形影不離的,羨煞旁人也。
“海棠姑娘此番話有理。”
外麵的雨勢漸小,約莫是晴天快要出來。
“不過,海棠心中仍有一個疑問想請教郡主。”這個問題,她在心裏徘徊了許久,卻得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
“你是想問,是誰把你送到我的麵前?”上官黎很聰明,也很睿智,更有一顆菩薩心腸。
年紀輕輕的他,有不同於老郡主的秉性,也算是靈山的造化。
“正是。”海棠點頭,洗耳恭聽。
這件事,還要從她回老家那天開始說起。
都道男人隻在乎皮囊,而黃公子此人,卻發了一次菩薩心腸。
畢竟,往日的情分總歸是有的,一起纏綿了那麼多個日與夜,總會留下點什麼。
街上看到蒙著麵紗的她,黃公子的心一怔,那也是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即使如今容顏不再。
也許,這樁閑事,他可以管一管。
書院門前,一男一女談話,氣氛壓抑得可怕。
“你來幹什麼?”離殤見到他,原本是不想給好臉色的,但他畢竟是海棠所愛,也隻能指望他給海棠幸福。
黃公子看到了離殤手腕上的兩隻鈴鐺,沉著嗓子問:“她竟然把鈴鐺給了你,她可與你說了什麼?”
“沒有。”離殤一頭霧水,似乎這個男人,知道自己與海棠的不少事情。
黃公子冷笑,“我就知道,她會把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著,扛得動也好,扛不住也罷,最終,你獲得了新生,而她,卻下了地獄。”
姐妹倆相同的命運,可命中的結果卻不同,是那個自比天高的女人,傾盡所有,為想守護之人逆天改命。
若不是真實地發生在他的身邊,他不會相信,世間有如此生死不計的人,甘願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
離殤心悸,腦海裏回憶著海棠以前所有的舉動,現在才發覺,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圈套,一個由海棠親手編織的圈套,可是目的不在於套住自己,而是為了,給自己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