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烙印在眼裏,形成一個悲傷的符號。
曲趣趣方才明白,心疼,可以疼到如此徹底。
婚期如約而至,侯府本想小辦一場,不願讓許景致勞累,可周圍的鄰居熱情,都拖家帶口地來侯府賀喜,甚至有些住在不遠處的外地人聽到景安侯府辦喜事,巴巴地跑來,隻為一睹侯爺的風采。
這場婚事的動靜還是鬧大,於清河來說,是一件有麵子的事。
“小姐,聽說常王殿下也來了。”
這位常王,是當今皇上的叔叔,生性灑脫,不喜歡宮闈鬥爭,一直雲遊在外。
連皇帝大婚這位皇叔都沒有出場,這回,竟然來到這個偏遠的城鎮參加她與許景致的婚禮,真是榮幸之至。
“那定要好生招待才是。”
“不勞小姐費心,老爺夫人已經交代了下人。”丫鬟笑著回答,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本就該多笑笑。
由於清河住在侯府,所以在侯府穿戴鳳冠霞帔,待會吉時一到,就直接拜堂,省去迎親這一過程。
當然,這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許景致身體弱,迎親需要騎馬,怕他給顛著。
總之一句話,怎麼讓小侯爺輕鬆,就怎麼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下人打招呼的聲音。
“侯爺。”
須臾,身著紅衣婚服的許景致走進,臉上沒什麼笑容,可也不是不樂意的表情,很平淡,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平淡,但又不會讓人覺得乏味。
或許美人天生就有這樣的本領。
“清河,料想著你做新娘子時,比平時會美上一百倍,果然如此。”許景致拉住她青蔥一般的細指,體會到的是柔潤光滑。
清河垂眸淺笑,而後又小聲問一句:“景致,你後悔麼?”
許景致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描了描她的眉,“我們已是夫妻。”
夫妻之間,又何必說那麼多不該說的話,如果婚禮是她想要的,那便滿足她。
曲趣趣一整天蹤跡全無,仿佛從人世間消失了一樣,其實,他躲在假山石洞裏,雙臂抱膝,體驗著一個人的孤寂。
侯府來了很多人,下人忙成一團,也就隻有他,躲在這裏偷閑。
他不是不想去看侯爺最意氣風發時的樣子,隻是,假如看了會很難受的話,那還有什麼看的必要呢?
新婚之夜,本應是溫存纏綿,那大紅的喜字,就貼在窗上、牆上、門上。
清河自己掀開了紅蓋頭,輕啟朱唇:“去找他吧。”
許景致微愣,“你”
“那次在橋上,我那樣吻你都沒有反應,看來你是真的不愛我,相反地,你看到他因為失意而離開的場景,你的眼眸裏,閃現出的痛苦、和無奈,表示你表示你”
如詩如畫的場景,是一次試探,自己對他的試探,他對那個人的試探。
結果,自己得到了不想要的結局,而他得到的是他想要的卻又無法承受的結局。
“清河,我們才是夫妻。”夫妻這個詞,他今天又說了一遍。
“但願,你的選擇是對的。”清河緩緩投入他的懷抱。
一個男人,隻能屬於一個人,分享的愛來得不幹脆,拖泥帶水,線頭隻會越扯越亂。
白巾上落下了處子之血,後半夜,枕邊人已不在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