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站著一個人,一襲冰藍色的長袍在夜風裏飛舞著,孤寂的站立在夜風裏,姿態優雅地吹著玉簫,玉簪束發,清貴冷傲,冷風吹著他額前的碎發,淩亂飛舞,清寂的眸光帶著悲涼,專注地看著夜空。青絲吹在臉頰上,看上去冷清了幾許。
怎麼會是他?
曉曉怔怔地看著,這男子如天神般,高不可攀,他怎會有如此淒涼的一麵,殘月冷冷的光輝打在他的臉上,那藍色的暗紋在流動,藍袍發著淡淡的光輝,映得曉曉眼睛有些昏眩,她不知道是月光太迷人,還是男人太迷人。
“藍如玉……”
聽見有聲響,藍如玉迅速的收起自己的玉簫,眼裏閃過一絲狠厲,繼而立刻恢複了往日的招牌笑容,笑得溫暖柔和,整個人如同驕陽下的向日葵,燦爛無比,完全沒有剛才的孤寂與冷清。
任他掩飾得再好,曉曉恨確定剛才她的確看見了另一麵的藍如玉,也看見了他眼裏的那分狠厲與殺意,這個男子究竟是怎樣的男子,翻臉比翻書還快,他的表情又為何如此哀傷,剛才的那麼殺氣是自己看錯了嗎?不,不會,她做了十年的殺手,在穀裏呆了五年,她怎麼可能看錯,這個男人不簡單,他的背後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曉曉輕輕一躍,輕飄飄的落在屋頂,落在藍如玉的身旁,一藍一白站立在屋頂上,這兩個人都有著絕世的容顏,在夜風裏看上去美麗無比,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俯視身下那屬於他們的臣民。
“曉曉姑娘這麼晚了還不睡?”藍如玉笑意吟吟的看著曉曉,剛才的那份哀傷早就不見了蹤影。
“如玉公子不是也還沒有睡麼?”曉曉冷笑,話語冰冷了幾分,她不喜歡這種虛偽的男人,明明不是小白兔,為什麼裝得那麼白,她可沒時間和他演戲,有些事情挑明了,以後大家也沒有必要再打交道,畢竟他們也沒什麼交情。
“嗬嗬……村莊的夜很美。”他淺淺的笑,深邃的眼睛看著如墨的天空,眼神深不可測。
“是嘛,公子還真是好興致,大半夜爬起來看夜裏的風景?我安曉曉可沒那麼好的興致,在睡夢中聽見一曲《鳳求凰》便想看看是誰在吹奏?”
“《鳳求凰》?你知道《鳳求凰》?”藍如玉招牌式的笑容沒有了,深邃的眼睛裏三分驚喜三分期待,目光灼灼的看著曉曉,看得出來他很激動,已經忘了偽裝,就那麼急切的抓著曉曉的手臂。
曉曉的嘴角帶著幾分深不可測的笑,一掃藍如玉,藍如玉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慌忙收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玉簫,“你會吹奏《鳳求凰》?”語氣溫柔,但已經沒有了招牌式的笑容,大家都是高手,他深知在她麵前已經藏不住,也不想再藏,幹脆以真實的一麵示人。
“會一點,但沒你吹得好聽。”
“那麼你是青鸞的後人?”他的話裏藏著少許的激動,目光灼灼的看著曉曉,那曖昧的眼神真的過於火辣和熱切,他渴望聽到那麼肯定的答案,真的是她麼?找了那麼多年終於還是找到她了。
“不是。”她不習慣別人用那麼熱切的眼神看她,當然,除了四王爺。
藍如玉厲眸一掃,眼裏含著幾分怒氣,死死的盯著曉曉,“你撒謊,你不是青鸞的後人你怎麼會知道《鳳求凰》?你還在恨我,你還在恨我?你還恨我對不對?”有力的大手不停的搖著曉曉單薄的身子。
“你瘋了是不是?”曉曉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臂,若她不願,誰能動她分毫,曉曉的眼裏全是陰鷙,冷氣逼人,“我不知道你說的青鸞族到底是什麼,我會吹奏《鳳求凰》和青鸞族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愛信不信,我安曉曉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縱使你武功再高,隻要我不願,你休想傷我分毫,奉勸公子還是好自為之!”曉曉冷冷的說到,眼裏的冷氣讓藍如玉恢複了理智。
“你不是她……”藍如玉苦澀一笑,又仰著頭看著那如墨的夜空。
她本想走開,可看著那淒涼的背影又有些於心不忍,想著剛才的曲子……她竟然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原本打算離開的,又轉身回來,“站著不累嗎?坐下吧。”曉曉儼然以女王的口吻命令,藍如玉也很配合的坐下來。
如墨的夜空裏,月光冷冷的打在這片土地上,一白一藍在高高的房頂上坐著。
“說吧,你口中的青鸞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找人?”
“已經找了很久了,我自己也數不清找了多久了,幾生幾世。”
“為什麼找她?她對你很重要麼?”
“很重要,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沒有她我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