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眾人木滯的站在房門前,看著這血腥的場麵……
丞相驚悚的看著房間裏的一切,這麼血腥的場麵,他不相信這是他寶貝女兒做的。是的,他承認這個女兒的心思有些小壞,可那也隻是小女生的壞,還沒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沒有到這樣的地步……這真的是他的女兒嗎?是他的那個女兒嗎?在宴會上他見識過她的武功,但那隻是出於對安曉曉的嫉妒,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善良的,不會那麼壞,不會!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房間裏的這一幕,當然,有一個人除外——小侯爺。小侯爺眼睛微閉,眼裏露著幾分危險的詭異的光芒,搖著手中的紙扇,如局外人一般的看著房間裏的一切。房裏這個歹毒的安蝶似乎與他無關,他忘了這是他未來的妻子。或許在他心裏,她什麼都不是。
隻見安蝶麵目猙獰的靠在床上,歪歪扭扭的那雙眼睛全是凶光,臉上灌滿了膿水。見到雲飛舞的時候安蝶有些激動,一想到是這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心裏的恨……如潮水般爆發。如今她已經沒有半點形象可言,容貌?善良?知書達理?她什麼也沒有了,在爹爹和哥哥眼裏,她再也不是那個乖巧的安蝶了,既然已經回不去,既然一切都無法挽留,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索性徹徹底底的爆發……
跪在房裏的那幾個丫鬟見到老爺,少爺,還有小侯爺,將軍出現在門口,似乎見到了救星,顫顫抖抖的磕頭行禮。看來這幾個丫鬟的確被嚇得不輕。
跪在血泊之中的翠紅麵目猙獰,不甘心的看著床上的安蝶。
“蝶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大家進來後安承第一個說話,眼裏含著幾分失望與心疼。
雲飛舞則是看了看跪在血泊中那個斷了手臂的丫鬟,那個傷口……初看的確是鋒利的刀刃所致,但細看又不是,應該是某種藥物所致,難道說安蝶手裏還有更厲害的毒藥沒有使出來?
“怎麼?很失望嗎?你們都很失望?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安蝶冷冷的說道,話裏充滿了不甘,責備,諷刺的看著眼前的哥哥和爹爹。
“說,發生了什麼事?”安承沒有繼續理會安蝶,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丫鬟身上。
“回……回……回少爺……翠紅姐……翠紅姐剛才說……說二小姐是……醜八怪,不配嫁給小侯爺……還說……還說小侯爺不喜歡二小姐,翠紅姐說府裏的喜事是為雲姑娘辦的……二小姐麵貌醜陋,心思歹毒……比不上三小姐……讓二小姐自盡算了……否則……否則出去……一定會嚇壞……嚇壞小孩……”那丫鬟顫顫抖抖的還想說什麼。
“大膽奴才,你乃一小小的丫鬟,敢對主子不敬?”安承微怒的看著血泊之中的翠紅,臉色陰沉“我丞相府用不起你這樣的丫鬟,去賬房多領幾個月的薪水,出府!”他知道安蝶這些年來的心結,她是聰明的女孩子,可也是偏執的女孩子,她的占有欲太強,她的攀比心太重,這些丫鬟此時落井下石,還拿她和曉曉比較,無疑刺到了她的軟肋。
…………
房間裏安靜得很,這些丫鬟們把頭低低的埋著,不敢說一句話,她們哪見過溫柔的大公子發火,還發那麼大的火。
安承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個丫鬟,又把把注意力放會安蝶的身上,“這些不懂事的丫鬟的確犯了錯,可……你也不該如此……”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這樣的人,大哥今天才知道嗎?”安蝶仰頭大笑了幾聲,“哼,在你和爹爹眼裏,我永遠比不上那個野種是嗎?大哥,我真的很想問一句,到底誰才是你的妹妹,到底誰才姓安?那個野種……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爹爹的女兒,安府不過是受人之托而已,我真的狠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到底是誰?能讓你和爹爹如此聽話,能讓你們不管自己的親妹妹,親女兒,把所有的關愛都放在那個野種身上?我不甘心!你們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優秀,都換不會你們多一點點的疼愛,不你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怎麼……現在我變成這樣了,你們倒是假惺惺的來了,來看我的笑話?哼,安曉曉,一想到她和我一個姓氏我就覺得惡心!她憑什麼姓安,她到底是誰的野種,是她,是她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是她搶走了哥哥和爹爹!我不甘心,不甘心!哈哈哈哈……”安蝶麵目猙獰的吼道,眼裏有哀怨有淒涼,這是她心裏最真實的聲音,是她這些年來最在乎的事情,是安曉曉,是那個來曆不明的女嬰奪走了她的一切。她什麼都知道,都知道!雖然那年她隻有六歲,那年她隻有六歲,可她依然記得一個神秘的女人把一個女嬰留在了丞相府,還神神秘秘的說了一些話。從那以後哥哥和爹爹就不再關心自己的,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女嬰,甚至給她打造了一座竹園!憑什麼,憑什麼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嬰要奪走屬於自己的一切,分享自己的親人,甚至奪走自己的親人!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再怎麼努力,再怎麼出眾都換不來哥哥和爹爹的疼愛?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如此地步……憑什麼,憑什麼自己這麼悲慘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集千寵萬寵於一身,為什麼?她不甘心,不甘心……安蝶那雙眼睛空洞的看著某處,眼裏有絕望,有恨意,淚水滾滾落下,滴過她絕望而悲傷的臉龐,那醜陋畸形的臉開始扭曲,這一幕讓人膽顫心驚,也讓人同情,那瘋狂的笑聲,延續,延續,一直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