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開花謝,往事成煙 第1章 冰冷的回憶(1 / 3)

第一卷 花開花謝,往事成煙 第1章 冰冷的回憶

驚夢。

錦顏又做噩夢了。聽到她驚恐的夢囈,銀川匆匆趕了過來,向杯子裏倒了一點水,然後來到錦顏床邊,將杯子裏的水小心的緩緩的滴在她的唇邊。

水的清涼讓錦顏從夢魘中醒來,她睜大雙眼深深地呼吸著,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真不好意思,銀川,又把你吵醒了。”她歉意的說道。

“沒什麼,又睡不安穩了吧?那過兩天換個地方住吧。”銀川話間已經回身倒好一杯水,遞給錦顏。

錦顏接過杯子:“還是不了吧,我真的很喜歡這裏。”

自從跟著師傅學習武功開始,錦顏就再沒有一個固定的住處了。師父離開後,她獨自一人帶著寒玉劍奔走江湖的日子也是顛沛流離。直到兩年前遇到了楚銀川,奔走的日子也算有一個可以排遣寂寞的人了。

這次他們住的是滄海山下的雲城,黃玉泉邊,一個雅致的的竹屋。

這竹屋是銀川用了五天,一根竹子一根柱子建起來的。多虧了銀川能做這些木匠,要不錦顏又要住在破廟或是棄屋中了。

屋裏沒有點蠟燭,隻有月光從窗內映入,在屋子裏逡巡著。在月光的映襯下,錦顏從床上起身來到窗邊,寂靜的坐著。手裏撫摸著一柄劍,愛憐、輕柔、小心。那柄劍並沒有反射出刺眼銳利的光芒,而是柔和的泛著圓潤的清輝,一如女子的溫柔……

銀川就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看著錦顏把劍放下,又用布仔細地包裹好。一時間,兩人無語。

“你去睡吧,我想自己去外麵走走。”錦顏看著銀川,聲音略顯疲憊。

銀川想要陪陪她,可是見她的眼神,知道她總是不想被人打擾的,隻好點點頭離開了。

錦顏舒了口氣,向門外走去。

站在泉水邊,望著水中的倒影,消瘦、清秀,甚至蒼白。

錦顏低著頭,看著湖中的倒影漸漸模糊。常常在深夜的睡夢中,她童年的記憶就會從腦中湧出。那段記憶,最是苦不堪言……

錦顏的母親,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也是一個悲慘的女人。年輕的母親,卻被娶為當地高官的下堂妾,懷她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病死了。從此,她們母女的地位便一落千丈。嫉妒母親曾有的寵愛和美麗的容貌,高官的正妻張氏把母親當做使喚的下人。那年,母親一邊懷著她,一邊做著怎麼也做不完的活。

同時,隨著那個男人的死,整個府邸也就漸漸敗落了。正妻張氏守著剩下的家產和一雙兒女,遣散了所有下人。那夜,張氏拿著掃把驅趕她們母女時,母親就一直跪在張氏身前,說哪怕留在家裏當下人,做最髒最累的活,隻要有口飯吃、能住柴房,也不要離開這個家。母親流著淚、磕著頭,苦苦的哀求了一個晚上,也許是挨不住母親的糾纏,張氏終於答應她們母女留在家裏做下人。

自那以後,母親就更加辛苦了。為了能留在這個地方,在炎熱的夏天,母親還要到山上砍柴,有很多次都是在山上險些中暑。在寒冷的冬天,還要在冰冷的水裏洗衣服,手上生的凍瘡,不僅樣子可怖,還總是疼的夜夜睡不著覺。張氏生下小兒子後,母親就要看護他,幼小的孩子常常半夜哭鬧,母親白天辛苦了一天,晚上還總是不能睡一個安穩覺,一個不小心沒有照看好他,張氏就會大發脾氣,責難母親……

母親總是一言不發的幹活、挨罵,這些年,沉默的更是讓人感到陌生與可怖。她很少和錦顏講什麼,隻是會偶爾神經兮兮的提醒錦顏不要出去見人。她常常覺得母親的叮囑是可笑的,卻又懶得去反駁什麼。太小的她不懂得心疼母親,在稍稍長大後,卻因著母親的默然而不願體貼母親。這一切都是母親心甘情願的,錦顏這樣認為著。有時在夜裏,母親幹完活後,會緊緊地抱著錦顏嚶嚶的哭泣著。也隻有在這時,錦顏才能感受到屬於母親的,那點點的溫暖。

錦顏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張氏的兒女總能有好吃的桂花糕,而她,連一個完整的燒餅都是奢望?她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做最髒最累的活,卻還要常常挨罵?為什麼母親隻會忍辱吞聲,寧願做下人、受屈辱,也不願離開這個早已不是家的地方?

那一日,她和母親正在柴房裏吃著幹硬、冰冷的燒餅,隻聽砰地一聲,張氏怒氣衝衝的推門闖入了柴房,一把搶過她們母女手裏的燒餅,丟在地上:“還在這裏吃燒餅?說!你們是不是把廳裏的桂花糕偷走了?”說著,惡狠狠地盯到錦顏,仿佛光罵幾句不解氣,就一把拎起錦顏:“一定是你這個小賤人偷的!嘴饞就偷東西是不是?”張氏瞪著圓滾滾的眼睛,一邊說著就把錦顏狠狠的推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