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緣起緣滅 咫尺天涯 第68章 從師滄海山
青淵就這樣隨著他們四人一同到了滄海山，這一路上他都是不言不語，像是失了魂魄。雪衣心裏著急，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得強壓內心的複雜情愫，緊緊跟在青淵身後。
這一行人匆匆忙忙不出半天就趕到了滄海山，直接就來到了煙雨大殿，陳若羽當先進到後殿向掌門稟告。過了半刻鍾的功夫，隻見其他三位護法也來到了殿中，他們被陳若羽請來大殿，都是暗自猜想發生了什麼變故。
隻見大殿之中除了洛平山極其弟子，還多了一個陌生男子，一身衣服已經七零八落，臉上也是烏黑一片，殘破的衣服間透出遍布燒、傷口的皮膚。目光呆滯、似是有極大的悲傷，讓人看了好生奇怪，但是這幾人何等定力，就算心中疑問頗多，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更不會魯莽的多問什麼。
就在這時掌門江楚玉從後麵走了出來，他依舊是一襲長袍，仙風道骨，眉宇間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憤怒，在青淵身上掃了一掃，然後恢複了超然的笑意。
大家都齊齊向著掌門施禮，然而青淵依舊呆呆的看著前方，視高高在上的江楚玉於無物。
雪衣見他這樣木訥，怕是會惹怒掌門，便暗暗的揪著他的衣襟想要讓他施禮，卻聽上麵掌門傳來淡淡的笑聲，然後對著青淵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淵眼神漠然，全然不知江楚玉的詢問，眾人都微微皺眉，想這小子居然不把滄海派的掌門放在眼裏，一點禮數都不懂，又怎麼會手持寒玉劍？
洛平山神情微怒，威嚴的看著青淵，扳起他的頭，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青淵隻覺一股熱氣在頭中流轉，頓時覺得頭腦清醒了些，方才腦中紛繁複雜的情緒、悲痛欲絕的感覺變得淡了一些，神情也恢複了一絲光彩，看向大殿上方的仙人般的江楚玉答道：“我叫陸青淵。”
陸青淵……江楚玉心中默念，方才陳若羽來報時，告訴他寒玉劍已經有了蹤跡，就在清溪鎮一個不知名的男子手中。江楚玉聽到這些，麵上雖然依舊是雨化春風般的笑容，但是心裏卻是翻江倒海。昔年時光又重現眼前，他心裏甚至懷著一絲忐忑，想要知道莫文賦將寒玉劍交給了什麼人。
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小子，他的心卻是有一絲失落。
平常，太平常了。
可是這份平常，卻讓他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安。
江楚玉沉默良久，又是問到這寒玉劍的來曆。青淵此刻腦海裏滿是沈家三人的影子，往事點點滴滴在腦中重現，心裏想著如果沒有寒玉劍，也就不會發生如今的一切。懊惱、悔恨、悲傷又一次湧上心頭，侵蝕著他的理智。
洛平山見他半晌不答話，便從台階上一躍而下，飄飄然如九天神仙，穩穩落在青淵身前，沒有揚起一絲風。
雪衣心裏一緊，莫文賦當年殺人奪劍，判出師門，雖然掌門沒有深究，但是這可是殺妻隻恨。如今莫文賦已死，寒玉劍落到青淵手中，任誰想二人之間都有扯不開的牽連，當下青淵又是沉默不語，不知掌門是否會遷怒於他？
江楚玉卻沒有半點氣憤的表情，而是將手置於青淵的肩頭，看著他的眼睛，就這樣良久不語。
青淵卻覺得眼前的人的笑容竟然是那樣的溫柔，在那雙幽深不可見底的眸子中，他仿佛看到了家人昔年的歡笑，那樣的真實，以至於一絲由衷的喜悅從心底湧出。
青淵語速緩慢，開始一點一點講述當年逃荒途中遇到莫文賦，然後他將寶劍交給自己的過程。
江楚玉細細的聽著，一隻手始終搭在他的肩上，臉上始終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沒有半點波瀾。
看著這樣的場景，聽著青淵的講述，周圍的四大護法心裏都泛起一陣心酸，想起當年婚宴上的血腥，想起莫文賦竊走寒玉劍的惡行……此刻看著掌門表情從容，甚至有一絲慈祥，但是誰又知道掌門心裏是作何想法？
當年江楚玉還隻是門中的一名弟子，同門修煉的弟子中，當屬江楚玉、吳鬆江、莫文賦、梁明珠四人關係最為親密。當年他們深得梁雄栽培，梁雄更是有意將女兒梁明珠許配給他們三人當中的一人。卻不知道，最終居然釀出了這樣一出悲劇。
吳鬆江眼神冷冽，冷冷看著前麵訥訥答話的陸青淵，心想著時光真是可笑，人人向往的寒玉劍，竟然是落到了這樣一個小子手裏，不知道天下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