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霜微微一愣,旋即有些惱怒,她微微頷首,沉著臉和美景、穿雲一同邁進了院子,接著他們幾人便開始忙碌起來。
穿雲從背後將一個大大的包裹取下來,從裏麵拿出很多東西,有琴,有幕布,還有做的十分精致的小人。百裏鄴恒的眼眸,漸漸地帶了幾分錯愕。他們這是要演皮影戲麼?
果不其然,當一切準備好後,美景在一旁撫琴,欺霜和穿雲則開始演這一場皮影戲。
而這邊的聲響,自然傳到了那邊等著拜堂的小白耳中,她不由有些好奇,這便讓貼身丫鬟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自己則依舊在對著鏡子,自戀的看著鳳冠霞帔的自己,想著從今日開始,她就會成為眾人豔羨的,有著最完美的夫君的女子,不由有些激動。
她千方百計得到的這個男人嗬……雖然因為用了她準備的藥而有些呆笨,但是無所謂,因為她要他,可是要他的武功和他的皮相的,他不需要太聰明,因為那樣就不好控製了。
這樣想著,小白的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流光,其實她知道,她不會愛上這裏的任何一個男人,因為她的目的可是像她曾經在現代那樣,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再包養幾個能‘幹’的小白臉,每天逍遙快活,咯咯~就像個女王。
沒錯,她要做這海盜島上的女王,而不隻是公主這麼簡單。
……
此時,前院裏的皮影戲已經在如火如荼的上演,同樣的曲調,同樣的故事,因為欺霜,這一切都得已還原。
懷墨染躲在遠處,安靜的看著這場皮影戲,時隔幾月,她的心境已經與當時不同,然而,這終於可以相逢的喜悅,和因他背叛的傷悲混合在一起的,依舊是複雜的情緒。
婉兒呆呆的望著懷墨染,看著這個強勢的女子,此刻潸然淚下。她的淚就好似天上流淌的銀河,帶著些許亮些許涼,令人驚豔,令人心疼,千百種愁緒不禁一起湧上心頭。
婉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一代皇後,漂洋過海來尋找自己的夫君,而她的夫君,與她劍芒相對,卻認不出她,那該是怎樣的心酸與悲哀?
何況……婉兒將目光投向懷墨染的小腹,這兩日,其實他有發現,也許……她還身懷六甲……
想至此,婉兒不由也有些傷感,縱然相認又如何,那位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如果他想納妃,難道她有阻止的權力麼?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是生在美麗的天佑,在他的記憶裏,皇帝有很多的嬪妃,女人於他們,不過是傳宗接代的玩物而已,至少,他那死去的爹爹是那麼說的。
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身邊的女子,絕對不是“玩物”,她看他的模樣,更像是睥睨,而她看其他人,則更是從雲端俯視著,尤其是在她嚴肅的時候,那種感覺,讓他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便是鳳霸天下。
這天下,好似是她的,她為凰,他為鳳,明明是她尋他,卻好像是鳳求凰。
婉兒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知道這一切,總會有答案的。他沒有安慰懷墨染,隻是安靜的遞過手帕,無聲的陪著她。
懷墨染望著那帶著香粉味的錦帕,抿了抿唇,麵無表情的接了過去。
而此時,皮影戲還沒落幕,那得知消息的小白,卻是不顧一切的衝進了前院。
當新娘不蓋紅蓋頭,一臉盛氣淩人的衝進前院時,眾人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小白一進來就怒氣衝衝的吼道:“你們算什麼東西?竟然敢來我的婚禮放這些狗屁東西!”說著她便要去將幕布給撕爛。
白曉生眼疾手快的將她抓到一邊,冷著臉嗬斥道:“小白!怎麼這般沒有規矩?他們可是鄴恒的客人。”
小白聽說了幕布上的戲,以她這現代人的才智,自然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所以才會感到緊張。她看著白曉生,冷哼一聲道:“爺爺,她們分明是來拆台的。”
美景的目光淡淡掃過氣勢淩人的小白,眼神中帶了幾分不屑。嗬……這樣的女人也敢覬覦皇上?根本連給娘娘提鞋都不配。
欺霜更是自始至終都不把她放在眼中,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隻是專注於這一場皮影戲上。
皮影戲,很快結尾。
百裏鄴恒沒有去看小白那越來越白的臉色,隻是安靜地看著這個,與他曾經設計的,如出一轍的戲。隻是,結尾變了,變成他獨自一人漂流到這裏,然後遇到了另一個少女,最後被少女騙了喝藥,直到現在,站在這裏的故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氣氛越來越詭異。
而欺霜緩緩起身,繞過屏風,終於單膝下跪,抱拳一臉莊重道:“皇上,娘娘要屬下問您,難道您還要讓她腹中胎兒也沒有父親麼?”
百裏鄴恒渾身一震,那努力保持的鎮定瞬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