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箬心點頭，“至於補償金——”
“我會給你五千萬。”
他打斷她的話，以為她是要開口要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江介挑高一側的型眉。
“我不會要你的錢，我不是賣孩子的壞母親。”她撲閃著一雙迷人的大眼，口氣異常認真地道。
她不要錢？這倒令他意外。
“我隻求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箬心落寞地開口，嗓音蕭瑟地如同秋日即將飄零的落葉。
“說，我會盡力滿足你。”
他就料到她不會毫無條件的同意。
天下，應該也不會有這麼“無怨無悔”的女人吧？
“孩子懂事後，如果問起自己的生母，你不要告訴他我拋下他的事實，你就說我生他的時候死了，好嗎？”
箬心噙著淚花，黯然道。
她想在孩子心中，留下一個好的形象。
“就隻是這樣？”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箬心肯定地看著他。
他的眸中掠過一絲驚愕，不相信一直被他視作“貪慕虛榮”的女人居然會做出這麼令人“刮目相看”的舉動。
當然，也不排除作秀博同情的可能。
“可以。”
他不浪費一個字，就如同他在女人身上從來不屑於浪費一分一秒一樣。
他拿出早就讓律師起草好的協議，遞給箬心。
箬心瞪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條文發呆——
原來，他早就準備和她離婚了！
江介望了她一眼，看到她發怔的表情，催促說。
“具體內容隻是劃分我和你的權利義務，差不多就是我剛和你說的那些，你直接簽字就可以了。”
雖然她說不要補償金，但他還是把答應給她的五千萬寫在了合約裏。
他向來不喜歡欠人，更不喜歡欠女人。
當然，為了防止她日後反悔，他要她立即簽字。
“噢，好。”
箬心懵懵懂懂地點頭。
拿起筆，一筆一劃寫得很仔細，像是在做莊嚴的宣誓。
她不想再在他麵前出醜或者被笑話。
簽完字後，箬心就乖乖地在一旁安靜站好。
江介瞄了眼她的簽名——
想不到這女人書讀得不多，字跡倒是挺娟秀的。
不管怎樣，現在有了她的簽名，那麼從此刻開始，他完全占據了主動權，至於這段婚姻的長短，亦由他一手掌控！
他抬起頭看她，第一次的，麵對不知所措的她，居然覺得不是那麼麵目可憎。
箬心目光呆滯地望著這張離婚協議。
等她生完孩子，他就可以徹底丟開她這個麻煩的包袱，不用擔心自己再去糾纏他了。
她，是不是該為他感到高興？
“好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你媽了。”他收好合同，道。
箬心期盼地望著高出她許多的阿介，然後用力地點頭。
“但是我媽不知道我和你……她以為我們感情很好，所以，我希望你陪我演一場戲，讓她老人家可以安心地去。”
箬心中途停頓了下，她不好意思用“恩愛”去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演戲？那不是我們都擅長的專業？”他邪笑道。
箬心愕然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演戲，她一直都及不上他。
“放心，我會配合你。懂了嗎？”
他的眼神變得溫柔，純男性的醇厚嗓音，讓人覺得可以依靠。
“嗯！”
她認真地點點頭。
因他的話，讓她覺得全身有了力量。
雖然知道他隻是在演戲，但她卻不在乎。
這是她從江家以來，對自己說過最溫柔的話，這就已然令她滿足。
至於其他的，就如同那張契約上寫的，權利和義務，早已一清二楚。
“媽，阿介來了！”
徐舒蘭已經奄奄一息，江泰也在她床頭守著。
她拖住最後一口氣，就是在等江介。
“阿介……”
徐舒蘭張開眼睛望了望，又乏力地閉上。
她抬起手，輕輕碰了下氧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