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麗的美顏頓時變得蒼白如紙,江介也不再吭聲。
突來的沉靜,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秒鍾凝滯了片刻,箬心抬起婆娑的大眼,幽幽地道:
“當時你逼我簽協議的時候,是你說的,‘男婚女嫁’互不幹涉。我不幹涉你找其他女人,你又何必為了我和其他男人講幾句話而生氣成這樣?”
幾乎是即刻的,江介的眉宇間多了兩道深刻的厲紋——
這個該死女人,竟敢用他自己的話噎他!
“可是現在協議延期了!你還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箬心怔了怔,大眼凝著幾許憂鬱,她默默地搖了搖頭:“也許是我太笨,我真的無法了解你。”
江介覷起眼,聽她說下去:
“我以為,我隻要努力付出,你總會看得見、感受到。雖然我一直知道,你不會喜歡我,你對倩怡說的話……”
她頓了頓,像是在強自壓抑著什麼。
“隻是讓我更加確定了這個事實。我向你發誓,我再也不會幻想成為你的誰……我隻是很單純地想要在能租得起房子之前扮演好妻子的角色,你可以不喜歡我,但可不可稍微尊重我一點,至少,不要把我當做水性楊花的壞女人,可以嗎?”
因為緊張,她的音調是哆嗦的。
從來,她都不敢在他麵前長篇大論。
她和他的對話,大部分都是簡短的附和同吞吞吐吐的應答。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耐煩地吼她。
箬心捂著胸口,退後數步。
“我隻是不想再成為笑話,不想再活得那麼低賤!難道讓我保留一點點自尊,就這麼不可饒恕嗎?為什麼你要這樣懷疑我……為什麼……是不是我還有地方做的不夠好……是不是……”
多日積攢下來的悲戚頓時洶湧而來,箬心再也止不住聲嘶力竭地呐喊。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深不可測的心意,已將她的心剜割得傷痕累累、不堪負荷了……
“對不起,我隻是覺得心好累、好累……”
箬心雙眸噙淚,意識到自己的失常,她連聲道歉。
她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女人,沒有資格吃醋,甚至連"介意"都不被允許,現在唯一的奢求,隻是想為自己保留最後那一點已經少得可憐的自尊……
江介的冽眸攫住失聲痛哭的她,目光中淩厲的戾氣已消下大半。
他心軟了,隻為了她區區幾滴眼淚?
笑話!這一定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你別為自己狡辯了!你以後最好安分守己,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和淩旭偷偷見麵,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他硬下心腸威脅她,眼眸邪鷙。
箬心眼淚汪汪地別過臉——
每次都是這樣,總是對她大小聲,武斷地給她定罪……
“箬心,藥我給你放茶幾上了,別忘記喝,孩子沒了可以再有的,你看你自己都瘦成什麼樣了?”
陳姨心疼地說,早已把箬心當做自己的女兒般看待了。
但自從流產後,箬心就整個人提不起勁來,總是對著窗外發呆,有時候拿著印有嬰兒頭像的圖片能看一個下午,這讓關心她的人,都看著心痛。
箬心把視線從窗戶收回,衝著陳姨微微點頭:“陳姨,您去忙吧。”
“那好,你記得趁熱喝。”
“嗯,好。”她輕輕地答道。
陳姨不放心地睨望了箬心陣兒,搖頭出門采購晚上的菜。
茶幾上的中藥,是陳姨熬來給箬心補身子的。
其實她很怕苦藥,但為了不糟蹋陳姨的一番心意,箬心每次都還是強迫自己喝完。
“呦,江少奶奶,小孩都沒了一個月了,還在喝藥呐!”沈倩怡從外麵回來。
箬心流產後,她還厚著臉皮住在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