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她害怕的是,當她試圖問自己的心時,她竟發覺自己對這樣一個無心的男人,仍然愛得不可自拔。
她低下頭,否認:“是,我不愛他,當時和他結婚是逼於無奈,所以你放心,我會從你們之間消失的。”
看到江介菜色的俊臉,沈倩怡得逞地竊笑。
“阿介!”她突然裝作驚訝地大叫。
箬心愣住,幽幽地轉身,對上一雙鷹鷙的冽眸。
“阿介!你來的正好!你聽到了嗎?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根本隻是在拿婚姻做賭注,玩弄所有人!她剛才還對我大呼小叫,恐嚇我要我小心來著!”沈倩怡走到江介跟前,小手挽起他強健的胳膊。
書房那回後,江介根本連正眼都沒瞧過自己。今天可好,她隻不過使了點雕蟲小技,就讓他親耳聽到沈箬心不愛他的言論,自尊心泛濫的大男人怎麼可能拉的下麵子。
“我沒有恐嚇你,你怎麼可以憑空誣陷我?”箬心望著纏著江介,聲淚俱下的沈倩怡,蒼白地辯白。
“你要幫我們做紅娘,這也是她誣陷你?”江介突然發問,箬心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沈倩怡努了努嘴,得意地笑睨旁邊深鎖眉頭的江介。
“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我隻是順水推舟。”她絕望地說。
他原本打算娶的沈家女兒不就是沈倩怡嗎?
“你承認了?”他眯起眼。
“是。”
“你嫁給我,是為了什麼?就隻是為了給你媽治病?”他嘲諷地歪起唇。
箬心呆了陣兒。
“是。”
江介冷笑。
“你想走,已經迫不及待了?”
箬心沒有立即回答,半晌後,緩緩道:“是。”
“哼!你要滾就立刻滾,不需要給我找女人亂牽線,這種事還輪不到你插手!”江介冷喝,冽眸攫住箬心的眼,臉色陰沉可怖。
箬心愣了下:“我回房收拾東西。”
“趕緊!把你那些破衣爛衫的全部帶走,會你的野男人去!”他篤定她是為了淩旭而執意要走。
“我沒有說我要去……”
“滾!別再我麵前多出現一秒!”江介粗魯地打斷箬心的話。
他是商界多少富家千金追捧的對象,現在竟整天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笨女人而情緒失控。
讓無聊的行為到此為止吧,他應該是灑脫,離婚本來就是預料中的事。
“你可以要我走,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箬心嬌弱的身子劇顫,眸中是秋葉飄零的脆弱,纖瘦的嬌軀仿佛支持不住重量,馬上就要傾倒了似的。
她和淩旭之間清清白白,她不懂,為什麼他要執意誤解她。
“你如果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我就是想冤枉你也沒有借口。反之——”江介反覷起陰鷙的眸子,無情地道,“若是你心裏有鬼,就算掩飾的再好,也會留出馬腳,難道不是嗎?”
箬心愕然地看著邪狂的他
她終於明白了,一個男人如果不愛一個女人,也就不會信任她說的話。
“擺出這種哭喪的表情給誰看?你以為我和某人一樣,吃你這套?還是你以為,為我流了次產,就有籌碼了?”
江介繼續惡語傷人,箬心慘白了小臉,背脊上傳來陣陣涼意。
沈倩怡望著爭吵的兩人,疑惑不解地蹙起眉——
他們都在說什麼,怎麼她連一句都聽不明白?
他們不是應該在爭論到底誰才是江少奶奶的最佳人選嗎?怎麼現在莫名其妙變成了“稀奇古怪”的對話?
還有,江介口中的“野男人”是指誰?難道沈箬心外麵還有相好的?
“你太過分了!”
箬心氣得渾身發抖,抹著眼淚跑出了屋子。
江介瞪著她纖弱的背影,捏緊的拳頭放開又收緊。
這是她有史以來對他說的最重的一句話,以前,她都是唯唯諾諾的。
江宅在半山腰上,箬心赤著腳,漫無目的地在山路上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