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天邊泛起灰白打破黑暗,卻不久久見太陽的蹤影,反倒是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酒店頂樓的天台上,風淩冽地吹亂喬燁的短發,冰冷的雨點開始灑落,打在他臉上,剛好將他心中的千萬情緒壓下。
從淩晨四點醒來,他便上了天台吹風,此時已是整個身體僵冷,他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下樓的意思。
地上是一堆煙頭,全都因風勢燃了個盡。喬燁扔掉手中最後一支煙,將火星踩滅,舉目看向遠處的高樓林立,心中的複雜情緒在翻湧,他恨、他怒、他狂、他悔,卻都沒有發泄出,隻化作風中屹立的沉默。
雨勢漸大,劈劈啪啪砸向地麵。聚集的雨水順著他的額角滴下,雨滴落進他眼裏,他依舊一眨不眨看著遠方。正北方,她所在的羊城的方向。
風雨繼續帶走他身體的熱量,他的頭腦被打醒一般,清醒異常。
他從頭至尾想了自己與她的所有,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心。他無法祝福她,也無法忘掉她,更做不到找個人代替她。
從她闖進他身邊的第一天起,她就成為了他生命中的獨特存在,即使先婚後戀,即使先性後愛,即使情敵幹擾,即使她是無意中被利用的棋子,他都從沒想過她會離開,會放棄這段感情,他自己也不會拋棄她。
如果沒有孩子、沒有蕭奕辰,那他們兩人現在肯定還是幸福地在一起,此刻應該是他起床,然後她懵懂地送他出門,回被窩繼續睡。可惜,沒有如果。
謝雲舒就是謝雲舒,世界上唯一一個。她現在不原諒他,選擇了其他人,她一定是被他傷得太深了。如何挽回呢,讓舊情提醒雙方,忘不了曾經的感情,還是讓身邊的人提醒,原配永遠最合適。
他錯得太多了,他將以前給她的海誓山盟都拋到了腦後,總是對她霸道冷酷,根本沒有用心在表達對她的愛。
抬起左手,無名指上赫然是與她一起紋的戒指,一點沒變,隻是被沾上了雨水的水珠。傳說左手無名指是連著心髒的,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卻摘不下與他一同許下諾言的戒指。
雨幕使得天色更加晦暗,整座城市難以蘇醒,他的心卻是從無僅有的清楚。他要找回她,不管她拒絕幾千次幾萬次,不管她去了哪座城市,不管她跟了任何人,她永遠是他的老婆,這樣的事實上天已替替他決定,一輩子都不容改變。
雨水將他全身淋了個濕透,他卻無絲毫動容,隻有眸子深邃投向北方。
他是不是應該感謝牧文,以一個替身點醒了自己,讓他知道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是他的心之所向,其他的永遠都看不進眼裏,他每天早晨醒來想看到的,隻一人。
謝雲舒,從你在我身邊醒來的第一個淩晨起,你就注定一身與我為伴,逃不掉、放不開。
不過幾百公裏而已,雲舒,等我,我這就來找你,帶你和寶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