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明,已時近一點。蕭奕辰感覺陣陣困意襲來,放下心緒,洗漱一番準備睡覺。
他走向她所在的臥室,卻踟躕停在了門口。要是她醒來看到身邊的人不是喬燁,應該會很失望吧。可是她的吊針得盯著換瓶拔針,兩個房間跑也夠折騰的。
猶豫半晌,索性心中一橫,輕推門走了進去。暖暖台燈光線下,她依舊與剛才一樣,窩在大床上靜靜沉睡,沒絲毫移動過。
他換了睡衣,在她身邊床空處躺下,她那邊很溫暖,他卻不敢靠近,也不敢觸碰她,隻獨自躺著,淺淺閉上眼。
過了半小時,她的針水輸完一袋,他便起身為她換上另一袋。掀開被子看她的手,觸及才發現她整個手背都是涼的,許是針水太涼的緣故。
他便蹲在床邊用手心的溫度暖她的手,免得這些冰冷的液體流進她的體內讓她也覺得冷。
睡衣單薄,清涼襲來,靜默間他已沒了睡意。蹲在床邊姿勢頗不好受,看她睡得深沉,他便將她抱向床中間些許,自己則躺到她左邊,用懷抱幫她溫暖左手。
針水在小圓柱內一滴滴集聚,悄然流進她的血管。蕭奕辰靜靜擁著她的手,看著透明的液體掉下,萬分平靜。
時間點滴流逝,將針頭從她手背上撥出時已經是淩晨三點,蕭奕辰按住創口貼片刻,觀察沒有滲血的跡象,才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
平時他總習慣在她額頭上親一下、道一句晚安,然後擁著她入睡,可今夜,他卻再做不出。為她蓋好被子,他退出了臥室,到旁邊的臥室睡下。
第二天清晨,謝雲舒幽幽醒來,睜眼就看見床頭掛著的三個空藥袋,再抬起手背,還真有個創口貼。自己輸液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身邊的床上沒有蕭奕辰,她猜測他應該是在書房工作了吧。一看時鍾,才七點,這也太早了吧。
外麵的大雨停了,雖然是陰天,但清晨清新的空氣還是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她下床出了臥室,推門進入寶寶的房間,兩個小家夥還在睡覺,月嫂從凳子上起身道:“顧小姐,寶寶已經喝過一次奶粉了。”早上的他們不太活躍,醒了一會兒就又睡了。
身後楊晨推門進了,眼神微怪異地看她一眼,卻還是笑道:“顧小姐起來了,先生還在睡呢。”昨晚也不知兩人是鬧些什麼,在樓下都聽到她的哭聲,後來還來了杜明醫生。
蕭奕辰還在睡覺?謝雲舒詫異,問道:“他還睡著?睡哪兒?”怎麼沒跟她睡一起呢?嫌她煩了?
楊晨對斜對麵房間方向一指,回道:“主臥旁邊那房間,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我剛才推門進去都沒醒呢。”折騰到那麼晚,早上賴床也是難免的。
“哦,我看看去。”謝雲舒看看兩個乖巧的寶寶,放心地出了房間。
推開臥室的門,窗簾遮得房內光線不亮。他果真還在睡,身子側朝牆那邊,一動不動。
她輕手輕腳走到床前,半坐在床邊,夠頭看他,小聲喚道:“蕭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