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一天的訓練,謝雲舒幾乎累得爬不起來,陷在沙發裏就睡了過去。傍晚時酒店服務員送晚餐過來,沈策叫她半天她才醒。
睜開眼,是沈策站在沙發邊,垂眸看著她的臉,關心道:“你沒事吧?汗把衣服頭發都弄濕了。”而且看她睡得很不安穩,醒了也是難受的模樣。
她聞言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抬手一抹額頭,頭發都黏黏粘在臉上,衣服也真是半濕了。而自己的手好酸軟,抬起來都覺得無力,好在之前格鬥是被他捏出來的紅印子已經消了。
她幽幽望他一眼,低垂目光在地板上掃一圈,小聲委屈道:“我要打電話給喬燁。”此刻她感覺渾身都累得很無力,委屈不自覺湧上胸中,十分希望能對喬燁訴苦。
他察覺出她的情緒,嚴肅勸阻:“你現在不能聯係他,如果有人監聽,就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到時候,又是一場引火燒身。
謝雲舒聽他竟然用這樣的理由拒絕她,翻身從沙發上坐起,氣呼呼道:“不!我就要跟他說話!”這人明顯是怕她向喬燁告狀,然後逃回欽州。
沈策像讀得懂她的心思一般,在沙發對麵的茶幾上坐下,對視她問:“跟他告狀,說我虐待你?”自己為了她好而逼著她學本事,她卻動不動就情緒化,不體諒他的良苦用心,讓他很無奈。
告狀說起來不好聽,可正是她想說的。她雙臂抱在胸前,憤憤道:“你沒有嗎?我快累死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都疼。”跟他學著鬥了一下午,現在也隻剩一張嘴還不覺得累了,還可以堅持與他對質。
她又抹了一把汗,這房間裏熱得要死了,他怎麼沒開空調!
沈策看她雖然氣焰不弱,整個人卻是有氣無力的,看來是真的累壞了,軟言道:“起來吃過晚飯、洗個澡就恢複了。”
房間裏光線不明,他對視著汗津津、氣呼呼的她,感覺她清澈黑亮的眸子漸漸染上了水霧。
接受不住他複雜的目光,她埋頭在膝蓋間,低聲但堅定道:“我就要打電話給他!”要她離開喬燁已經很為難了,還不能聯係他,連個問平安的電話都不能又,她感覺自己的心跟身體一樣無力。
沈策見她軟硬不吃,無奈道:“如果你還想繼續換地方逃亡的話。下一次,怕是要跑到國外去了。”況且他寧願喬燁對她牽掛,也不願喬燁知道她在吃苦訓練,他肯定會心疼的。
她抬起頭怒視他,收起自己埋頭時的酸楚,“沈策,你就不會累嗎!這樣為難我!”竟然用換地方和逃更遠威脅她,他明知道她隻想會欽州。
這樣的對峙,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沈策不禁在心裏問。
兩人一同沉默,半晌他才開口:“不為難你,快起來吃飯,待會兒涼了。”望望窗外,天已又黑了些了。
她瞥一眼他伸過來的手,腦海裏浮現他下午鉗製她手腕將她困住的情形,就是這隻大手,把她手腕都差點捏碎了。
她被虐了一下午,也跟著他學怎麼虐別人的招數,現在感覺腦子裏填滿了打來打去的招式,更是頹然道:“沒食欲。”這些招招狠辣的動作,真的適合她一個弱女子學嗎?沈策怎麼就不懂因材施教呢。
少有聽到她沒食欲的時候,他知她是真的累了,不然怎麼連吃都提不起興趣,淡淡笑道:“全是點的你喜歡吃的。”雖然不知道味道和家裏比起來還能不能得到她的青睞。
她低頭沉默,似乎發現自己腹中空空如也,無奈道:“好吧。”要是在累得快死的時候再餓得爬不起來,自己就真是悲劇了。
她下了沙發穿鞋,軟綿綿地走向餐廳。
沈策陪她一起在餐桌前坐下,溫言道:“自己保重身體,以後的路還長,如果明天還是累,可以下午不訓練。”反正今天教的格鬥動作她也還得再消化下,體力也需要恢複。
謝雲舒動筷嚐桌上清爽的小菜,聽了他的話不禁側目歎:“這麼好哦。”看來他還是剩幾分同情心的,沒有下定決心狠狠虐她。
他往她碗裏夾菜,淡淡道:“是我對你要求太高了,應該循序漸進的。”累得連飯都懶得吃了,這對她的身體確實不太好。
她輕笑起來,不計前嫌地也幫他夾菜。沈策隱隱感覺,她的理性值又增加了點兒了,鬆了口氣。
慢慢吃了個半飽,她再次問他:“真的不可以打電話給喬燁?”天知道離開的這兩天她有多想喬燁,超過以往任何一次分離。她隻盼著能早點回去見他,照顧他的傷,和他好好親近。而且她暗自發誓,以後不跟喬燁鬥嘴了,多對他說點好聽的,而不是相互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