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學習,謝雲舒已經基本學會了沈策教她的格鬥動作,每天早餐後休息一會兒,便在院子裏對著空氣練。
她極度覺得這樣的行為傻得可以,像失常的小醜,忘記動作時還一呆一呆地。旁邊監督的沈策看得直搖頭,她心虛地瞥他幾眼,臉紅得不會再紅了。
其實一開始她不是對著空氣打的,可跟沈策大師練,她既記不得動作也反應不過來擋他的攻勢,隨便被他推一下、碰一下,身上就青了。弄得沈策懷疑自己的手是有多重,都不敢親身跟她對打了。
一瓶跌打藥酒用了三分之一,風吹過,就是一陣淺淺的藥味。謝雲舒安於現狀地對著空氣練,太陽漸漸升高,翻過小樓的遮擋投在院子草地上。
沈策在一旁站得腿都木了,最終下了台階走到她身邊,開口:“側踢這點力度別說踢敵人,就是踢在小樹上都不會掉下片葉子。”說著向她示範一個殺氣十足的側踢
她尷尬地低頭,被他第無數次說得無地自容。
見她低頭沒反應,沈策還是開始示範全套,右腿側踢出擊,雙手護在麵龐前,踢後右腳落地左腿劃上前,右手握拳擊對方麵部……一連串動作做得行雲流水,氣勢和力道卻是絲毫不弱,每一次攻擊都帶得空氣嗖嗖的。
要是真打在身上該有多疼啊,直接倒下用跌打藥酒泡著都治不了。謝雲舒這樣想著,站在一旁目光沒再跟著沈策動,已經呆住了,思維傻乎乎不知飛哪兒神遊了。
恨鐵不成鋼大概就是這樣的感受,他發現她又陷入呆萌,停了動作回身走向她,抬手一記爆栗彈在她額頭上,沉聲道:“又發呆,精力怎麼就不能集中超過三分鍾?”這麼幾天的監督他算是發現了,她走神是習慣性的,而且問她剛剛在向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謝雲舒頓時心虛成一片,抬眼嘰裏咕嚕瞥他,接著訕訕笑道:“師父,你打得太好,徒弟都看呆了。”叫法無所謂,反正這個男人都很嚴肅。
沈策將她亂瞟的眼神看得清楚,無奈道:“謊話說得這麼爛,什麼都寫眼睛裏了。”每次他示範完她都是這麼誇他,連詞都不會換換。
她的目光在他下巴附近掃過,又平行撇向別處,軟軟反駁:“沒有啊,我很誠懇的。”然後燦爛笑著看他一眼。
他挑眉,沉聲道:“抬頭看著我,你怎麼從來不敢跟我對視。”從沒對視超過三秒,這個他記得。
謝雲舒心中翻了個白眼,勉為其難地抬頭看進他的眼睛。什麼年頭啊,師父還逼著徒弟跟他對視,不對視就是心虛嗎!
陽光下她才發現他的眸子不是黑色而是深棕色,裏麵的紋路也都看得清楚,一絲一縷,深邃交織。要不是他嚴肅地微皺著眉頭,這張臉她一定會在心裏讚歎帥氣。
沈策俯視她,這才發現她光潔的額頭上,剛剛被他彈的地方已經明顯紅腫,隱沒在薄薄的劉海間。他不禁問:又手重了?她怎麼這樣細皮嫩肉?
謝雲舒察覺出不對,抬手一摸自己的額頭,好疼。隨即嘟嘴道:“沈大師!您能不能手下留情,破相你負責嗎!”剛剛她是太緊張了,被他的靠近嚇得感官都不敏感了,其實頭上被擊得很疼。過分!打人怎麼能打臉呢!
他嘴角抽了下,解釋道:“對不起,被你氣傷了,失了準頭。”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凶道:“小心我也對你失準頭,把你打個青片紫片!”正好把之前被他虐待的仇報了。
“你可以嗎?”沈策質疑地打量她,淡然而霸氣。
這一下激怒了謝雲舒,她拉開架勢,右腿後退半步,雙手半舉護在身前,已是標準的格鬥準備姿勢,挑眉輕笑,“可不可以試試就知道!”
“小丫頭,玩真的?”那纖弱的身姿卻信心滿滿地跟自己約戰,沈策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卻還是很配合地回了一句。
經這一提醒,她忙在心裏一尋思。
不對啊!自己怎麼跟師父杠上了,這不是找死嗎?於是趕緊改口:“當然是玩真的,可你得讓著我點兒。”都說了試試就知道的話,當逃兵可太慫了。
“沒問題,接招吧。”他淡淡一笑,看著她因緊張而糾結的小臉,下一秒已移步攻向她。
謝雲舒顧不得多想,忙用左手去勉強擋開他的鐵拳,右腿迅速踢向他,不過那力道隻能算蹬。沈策忍俊不禁呼氣壞笑,作勢就要抓她腳腕,她忙收回來,照著他教的拳法,緊握拳頭揮向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