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籲籲地跑出住院樓,謝雲舒雙腿有些軟,夜裏的冷風灌進領口,卷走了胸前的熱度。她已顧不得扣衣扣,轉頭看看身後沒人跟出來,加快速度跑出了醫院。
到了大街上,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根本不知道沈策在哪兒。滿街都是小吃店,該上哪去找他呢?如果跟他錯過,他回到病房那兩個壞人還在守株待兔,他就會有危險了。
這次出門兩人都沒有帶手機,該怎麼聯係到他呢?站在醫院門口等肯定不行,她此刻手無寸鐵,被抓住跑都跑不掉。
躲在行道樹下張望半晌,完全沒看到沈策的影子,她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沈策之前帶給她的粥碗上麵印著許記甜品,忙問了附近的店鋪店主,找向那家位於街中段的店。
等她找到店門口時,沈策剛好拿著準備給她的雞蛋粥走出來,被一臉驚慌的她嚇一跳,隨即意識到是發生什麼了。伸手將她拉到身後,展目四望外麵,看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轉頭不解地看她,“怎麼了,慌慌張張的。”看她的樣子一定是有什麼大事,頭發都跑亂了。
見到他的瞬間,她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喘了兩口氣平定呼吸,答道:“之前我在別墅門外見過的男人找到醫院去了,一高一矮兩個,幸好我在天台上,他們沒找到我。”沒想到這些人膽子如此大,竟然到醫院去綁人。
沈策見到她追來便猜到幾分,聽她說完,目光銳利地再掃視外麵一遍,拖著她走向小店角落,接著問道:“長什麼樣子。”
“陰陰冷冷的,個子小的那個臉頰上還有顆痣,我記得。”雖然當時隔得遠,不過走廊上燈很明亮,她看得真切。
“多高?”說不定小個子那個就是之前槍擊喬燁的狙擊手。
她回想片刻,答:“不到一米七,另外一個大概一米八。”那個較矮的走在高個兒的旁邊,差距很大。
沈策在心底冷冷一笑,喬孟哲的狙擊手都到這兒來了,是謝雲舒太重要,還是欽州太危險不敢呆呢。散兵敗將還敢出來玩,他倒是要陪他們好好玩玩。
說話間,他再觀察店櫥窗外,沒發現可疑的人,對跟前的她道:“來者不善,你沒被他們跟上吧?”以後還得教教她反偵察,不然被跟蹤了都不知道。
一路趕來謝雲舒不知回頭了多少次,都沒發現有誰跟著自己,道:“沒,他們沒找到我。”不過那兩人在病房裏一問,應該不刻便去平台找她了,會不會一路追來也是未知數。
沈策不懼來人,看她狀態還好,便道:“那就好,我們現在回醫院開車,然後回東山湖拿了東西就走。”他可不想撇下朋友那兒借來的車子和新買的武器就跑路,那樣跟落荒而逃差不多。
她想起剛才的匆忙逃命,質疑問:“醫院還可以回去嗎?”要是那兩人在車邊守株待兔自己豈不是因為身外之物自投羅。
沈策沉吟片刻,道:“他們不知道我開的是哪輛車,住處應該也不知道。”唯一泄露兩人行蹤的應該是今天他打給牧文的電話,說明牧文的電話被監聽了,但電話中並沒有涉及兩人的住處和車子。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如果她沒猜錯,兩人的顛沛流離又要開始了。
偌大個海南,他就不信喬孟哲的人可以一直追著他們走,坦然道:“再說吧,先拿了東西再想。”
“好。”她抬眼望他,乖乖應一聲。
楚楚的目光在小店雜亂的環境裏一閃而過,他拉住她的手,低聲囑咐:“跟緊我,去停車場。”
兩人一起出了小吃店,夜間的涼風再次灌進她的心口,涼颼颼一片。
她跟著他步履匆忙,對他道:“匕首被我放在枕頭下麵了,現在我們什麼都沒有了。”不過那兩人肯定是有備而來,那麼小一把匕首也抵擋不了什麼。
他回頭對她淡淡一笑,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再走兩步,他突然感覺出不對,問:“你怎麼這麼涼?被嚇到了?”她被他握住的手冰涼,他覺得自己像握著冰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