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問住,浴室是不能再躲的了,躲床底下更是幼稚得不行,怕是能把沈策師父氣得吐血。一咬牙道:“實在不行就跳窗吧。”兩米多,怕是摔不死。
他無奈,糾正:“不對,是用速降索和三角爪,像登山隊員一樣,降到一樓著陸。”說著便從箱子裏拿出一套戶外緩降繩索,包括一圈繩索、安全帶、下降器、鎖扣、防滑手套。
她看出這是一套類似攀岩運動用的裝備,小聲道:“有點複雜。”她能把這些東西成功組裝起來嗎?隻怕沒開始下降就被擒了吧。
沈策著手將繩子對折,安裝進下降器內,對身邊的她道:“雖然是二樓,往下跳你很可能摔傷,不可行。”當然,他會在心中祈禱,她永遠不會碰到需要跳窗逃命的情形。
謝雲舒感覺自己跟看電視似的,問一副高手模樣的他:“你不會摔到?”就算他的骨頭比她的硬,他也是血肉之軀哎。
他微搖頭,如實道:“不會,我懂得技巧。”就像跑酷者可以從三四米高度躍下,就是因為懂得如何控製落地的角度和著力點,利用慣性。
“好嘛。”這根本就是警匪片裏的情節嘛,從二樓跳下還能繼續追敵人或者逃跑。
說話間,他將繩子一端係緊於三角爪的底部繩洞內,扯牢固。對她道:“看好了,繩子已經結好在三角爪上,你隻需要在室內找個合適的著力點,將三角爪勾在上麵,比如窗台、臥室門把手。”
她質疑地接過,這個金屬鉤子還挺沉的,尖尖的勾,形狀有點像船錨。問:“這東西行嗎?不會打滑?”要是她降到一半,這東西突然從窗台滑掉,豈不是摔得更悲劇?
“固定住後扯扯試試,牢固了就不會打滑,像你這體重,對固定點的要求也不高。”憑空跟她講解好像不太方便,應該在房間裏邊示範邊講的。
扯扯繩子,感覺還是挺牢的,又懷疑地問:“真要從這繩子上往下落?會不會摔掉地上?”女戰士也不是好當的,又要膽量,又要力氣。
他將箱子合氣來,隻留了速降裝備在外,道:“咱們在這裏光說不行,直接到你臥室我示範給你看吧,你也試試。”計劃著以後還得讓她試試從三樓降,有備無患。
沈策已經拿著東西站起來,示意她回房子,她卻賴在長椅上不起來,畏懼道:“我沒那個膽量,會手抖的。”學什麼不好,現在居然要學樓層降落了。
他將所有東西換到右手提著,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長椅拉起,不由分說拉著往回走。嚴肅道:“壞人來了束手就擒的時候,手抖的機會都沒有。”就她這膽量,也是時候練練了。
他的一切動作都太堅定了,讓她完全不知怎麼拒絕,隻得妥協:“好吧。”踩著軟軟的草坪往回走,腳下輕飄飄的。
“而且有我在,可以護著你。”側頭看看她依舊是畏畏縮縮的樣子,著實可愛。
她無賴道:“嗯,摔了胳膊崴了腳我讓你負責。”想起喬燁,要是他知道自己跟著沈策在家玩這樣的極限運動,隻怕臉色會不太好吧。
“沒問題。”沈策想到這樣拉著她不太好,鬆開了自己的手,與她一前一後往回走。
她安靜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寬闊堅毅的背影,開口問:“沈策,你以前鍛煉時摔傷過嗎?什麼斷胳膊折腿之類的。”她可不信他天生就什麼特技都會,一來就可以上手。
他看著她輕笑,反問:“怎麼,要先找點心理安慰?”
她嗔他一眼,自己怎麼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沒啦,隻是問問。”
他麵色淡淡,如常答道:“當然,常有的事,休息一段時間就恢複了。”多少處傷痕,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怎麼?你害怕自己也摔傷?”
謝雲舒深深回視他,咬著下嘴唇低了頭,小聲道:“沒有,我覺得心疼,以前你肯定太辛苦了。”他掌握著無數的知識、會無數的技能、可以打倒無數的敵人,其實他做的最多的無數,就是流過無數的汗滴。
曾經也有一個人,總是心疼他,總是留給他新鮮熱乎的飯菜,可惜後來她一朝香消玉殞了,他怎麼挽回都是徒勞。
言語帶上了落寞,淡淡道:“不管多苦,都過去了,而且那些日子,也算有苦有樂。”曾經他受苦的時候,有她為伴,現在謝雲舒有他為伴,也算旅程的交接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