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曲白微微一愕。
他收好鑰匙,側身凝著童瞳,深邃黑瞳溢滿複雜的情緒。
童瞳自個兒搬來把椅子坐在院子裏,背著夕陽,瞅著曲白,雙手托腮。
她什麼也沒說,先長長一聲歎息。
瞅著童瞳糾結的小模樣,曲白緩緩扯出個笑容:“還是進來說吧,外麵熱,光坐著也會冒汗。”
這幾天是本年度熱度高峰,就算已經夕陽,地麵溫度起碼也有四十來度。
“沒關係。”童瞳大氣地一揮手,“每天都在空調房裏,每個細胞都繃得緊緊的,就該出來冒點汗才健康。”
曲白笑了,他走到童瞳身邊,將台階上的陶瓷花盆搬開。
不顧一身白衫白褲,曲白坐在童瞳身邊的台階上。
靜靜地凝著夕陽晚霞,曲白柔聲說:“我今天遲到了。”
“……”沒料到曲白會主動先提遲到的事,童瞳差點嚇了一大跳,詫異地瞪著曲白。
她大腦有點停擺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曲白還是那麼平靜,總給人像是皚皚如白雪的鬆竹梅蘭四君子之感。
可是不知為什麼,童瞳總覺得曲白最近變了。
變的不是容顏,而是心態。
“是個意外吧。”曲白娓娓道來,“我自己也沒料到,我會遲到,所以,就是個意外。”
“可是……”童瞳忍無要忍地瞪著曲白,“果兒她說,你是等她化了半個小時的妝才遲到的。”
“她每早都會花半小時化妝,但遲到的隻有今天。”曲白溫和地凝著她略顯擔憂的粉嫩小臉,“瞳瞳,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童瞳默默托著腮幫,瞅著曲白。
好一會,她才喃喃著:“曲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果兒?”
所以才會那麼慣著白果兒。
“瞳瞳還是我原來的瞳瞳。”曲白笑了,笑得牙齒白晃晃的,看著帥氣又儒雅,“就愛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童瞳一愣——這是說他並不喜歡果兒的意思?
曲白微微抬起胳膊,指尖輕輕捉住她垂落在椅背後的發尾,微微出神。
童瞳有些小尷尬,她眼睛望天,不動聲色地將垂落椅後的長發挪到胸前。
手中的發尾忽然失去,曲白有些惘然。
他深邃的黑瞳重新看向晚霞夕陽:“世人最是喜歡愛烏用烏。童瞳,果兒是你表姐。”
“……”童瞳錯愕地瞪著曲白,“啥意思?”
真是個小笨蛋……曲白笑而不語,唇角掠過淡淡苦澀。
愛烏及烏都不懂麼?
曲白悠然起身,淡淡笑了,幾分惆悵:“我們再給點時間給果兒,讓她再適應一下總部。”
童瞳送給曲白一個大白眼:“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把她慣壞了。該說的,你就得說說,要不然真捅了簍子,你到時可救不了她。”
“果兒是個聰明人。”曲白淡淡一笑,“多碰幾次壁,她會找到自己的定位,到時就自動好了。”
童瞳無力地撫額。
曲白比她還樂觀,簡直了。
她可是超級馬大哈,神經粗得能用來當跳繩用,結果曲白這神經比她還粗,說白果兒到時自動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