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竹碧綠的瞳仁一閃,水光漣動,粉嫩的臉頰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更深了,“王爺既然特意來邀,暖竹又怎能拒人千裏?”江暖竹一轉臉,對江水寒道:“水寒,快快,去把望伯伯上午買回來的玉蘭酥拿來給王爺嚐嚐。”
“暖竹小姐客氣了。”
“誒,是我們這小門麵招待不周才是啊。”江暖竹一副討好的架勢,又道:“王爺送我的幾樣寶貝非是暖竹挑剔,實在是別人送的多了,再加之王爺並沒有以真名相告,暖竹故而失禮了。還望王爺莫怪啊。”
“哪裏哪裏,是本王未能挑選到小姐中意的玉石才是。不知暖竹小姐有什麼特別喜好的玉石嗎?”
“嗯,有,不過都特別少見,我也沒弄到幾塊。”
“不妨說來聽聽。”
“韶南的花青藍紋石,東函的羌江魂玉,郾霞的鎮塵古翠還有廖慶的白子木變石。”
“嗬,全是國外的珍物啊。暖竹小姐所愛之物還真是難尋呐。”
“的確難啊,月國的藍紋石、瑤國的魂玉、青金我到弄了幾塊,曦國的木變石和古翠是一塊都沒弄到過。”
“曦國啊。”焓琦話音略長,不知其意。
“不過我聽小道消息說這次賭的石頭好像有曦國貨。”江暖竹一臉神秘的說道。
“哦?那可就得看暖竹小姐的眼力了。”
“嗯嗯。到時候王爺可要說話算話啊。”江暖竹的那雙大眼睛早已化作了銅錢狀,忽閃忽閃的眨個不停。
焓琦現在腦袋裏對江暖竹的評價隻剩下了兩個字:財迷……
二人又閑扯了一陣,焓琦便起身告辭,江暖竹笑臉送出。第二天剛入夜,謹王府的馬車就到了泓寶閣。江暖竹與焓琦寒暄了幾句後隨其上車,前往攸城的名景——清祥幻夜。
清祥賭舫是一艘兩層的賭船,同時也是這條江上最大的畫舫。平日隻做些鬥牌、砸色子、耍牌九之類的營生,但每年的三月十二則會有一次大型的賭石活動,宏月大陸各地的原石經過再三篩選集結於此,半數都是真品,隻是質量不同罷了。也正因如此,每年抱著發財夢的人紛至遝來,導致清祥的門檻愈來愈高,手裏沒有點家底的連邊都別想沾上。
焓琦定下的雅間位於清祥賭舫二層船頭一側。忘憂江上習習吹入的微風將江暖竹的發絲揚起,盡數打在了焓琦的臉上,一股濃鬱的幽蘭花香逼的他氣息一窒,他無奈的伸手幫江暖竹捋了下發,要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濃重的花香味。隨即他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了一絲笑容,記得德福那小太監說過,太子非常討厭蘭花香味,還為了這個跟蔡皇後起過衝突。這個江暖竹,應該隻是長的很像他吧。
江暖竹不以為意的繼續望著窗外,焓琦輕咳一聲,道:“忘憂江真的那麼好看嗎?連清祥的原石都比不上?”
“不啊,不是還沒開始嗎?等他們把石頭擺出來再看,不然一會兒容易眼花。”
“嗬嗬,暖竹小姐莫不是這裏的常客?”
“我隻來過兩次。” 江暖竹搖了下頭,微微蹙眉,麵露憂色。
“暖竹小姐因何皺眉?莫不是沒有把握?”
“王爺你真不知道嗎?”
“什麼?”
“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見焓琦不語,江暖竹隻好又說:“剛剛水寒跟我說,有幾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的車。我今天帶了不少金子,王爺……”說罷,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泛起了一層薄霧。
“暖竹不必擔心,不過幾個毛賊而已。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的人早就盯上他們了,隻待他們露出馬腳,便可生擒。”
江暖竹麵露喜色,“那就好,那就好。”嘴上說著,心裏卻仍在嘀咕:水寒說來者絕非等閑,而且貌似是衝焓琦來的,哎,別扯上我就好。
“暖竹既然來過清祥,不如給我說說這賭石之事吧?我可是個新手哦。”
“王爺第一次來嗎?”
焓琦點頭。江暖竹得意的一笑,道:“王爺且聽小女子細細道來。”說罷,又露出那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呡了口茶,道“清祥的賭石分三波,最開始是五十塊中等大小的石頭,中的可能性最大,但一般沒什麼好貨色;第二波是二十塊小石頭,沒準能碰到價值連城的翠,但也沒準是塊普通的石頭;第三波是十二塊較大的原石,一賭,要麼一夜暴富,要麼傾家蕩產,小人物根本沒膽量玩的。”說著,他的神色也暗淡了下來,燭光照在他幽幽碧瞳裏,一望無底。
“暖竹不必擔心,那十二塊石頭中你看上那塊直說便是,本王絕不吝嗇。”
江暖竹抿著嘴,眼睛一彎,淺淺的笑了。這是焓琦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淺淡的笑容,但卻覺得這一笑為之傾城也甘願了。
見焓琦傻愣愣的看著自己,江暖竹心下慌了:別介啊,他要喜歡上我那可不得了……正尋思著怎麼讓焓琦更討厭自己,樓下銅鑼一響,霎時紛亂嘈雜之聲皆盡,賭石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