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舟怔愣片刻,想說些什麼,但卻發現淩越瓊這一番話把他所有的信仰全部推翻了,他再反駁無外乎就是你不是我,你不懂之類的話。
兩人沉默下來。
在長椅上坐了半個小時,孤兒院的院長拿來了一份文件,讓淩越瓊確認簽字,打過招呼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返回身,“二少。”
盛祁舟看向院長,“還有事?”
“二少還記得一年前你送來的那個叫陶韜的孩子嗎?”院長見盛祁舟點頭,他繼續說道:“不知道何助理有沒有跟你說,陶韜就是從我們孤兒院抱出去的孩子,何助理來辦相關手續時,我就把情況告訴他了。陶韜大概半歲的時候,被一個叫袁紛的女人收養了。”
收養?
也就是說陶韜根本不是袁淺和穆鬱修的孩子,而是袁紛故意收養,以此來完成她的計劃的?
當他們幾人被這個孩子繞得團團轉,為此而糾結、互相猜忌仇恨的時候,實際上這個孩子竟然來自於孤兒院?
果然,是他把整件事想的太複雜,正因為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一麵,袁紛才更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所以說到底,他殺死的是一個跟所有事件沒有任何關係,一個被袁紛當成工具養出來的孩子?
這樣的真相,遠比之前他所誤會的更殘忍。
他果真殺了一個最無辜的孩子。
盛祁舟用力閉了下眼睛。
淩越瓊是從大哥那裏聽來盛祁舟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下手的,見狀她問院長,“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院長怎麼突然提起來?”
“哦,是這樣的。”院長說道:“前幾天溫律師也來詢問過我,並且叮囑過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二少。本來她不特意交代,我也不會想起要告訴二少,她突然一說,我倒是覺得別有用心了,所以還是讓二少知道比較好。”
盛祁舟擺了擺手。
他突然間覺得精疲力盡。
再坐回車上時,盛祁舟打開筆電,收到一封郵件。
他看過內容後,眸光一沉,對開車的淩越瓊說;“回去簡單收拾一下,我們去外地出差。”
“去哪裏?”
盛祁舟微微眯起雙眸。
***
溫婉在b市某度假村的第三天,穆鬱修找了過來。
彼時溫婉和尤楠正在西餐廳用餐,穆鬱修突然大步走過來,讓尤楠覺得跟從天而降一樣。
還沒有等她起身打招呼,穆鬱修已經單手抓住她的後衣領,把她甩到一邊,猝然拉開另一張椅子坐在溫婉的對麵。
他眼中閃著火焰,“溫婉,你想上天了是不是?自己關機斷掉所有聯係方式也就算了,尤楠你也不讓我聯係到。你突然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跑了,是要躲著我,還是故意讓我著急呢?如果這樣的話,你幹脆去非洲,或者北極陪企鵝好了!”
溫婉用刀叉分著牛肉,連頭也沒有抬,漫不經心的語氣,“你還不是找來了?”
穆鬱修:“……”
溫婉眼瞧著他確實風塵仆仆的,麵色不是很好看,她沉默幾秒說道:“我以為畢秘書告訴你了。”
穆鬱修聞言臉色更黑了,“沒有。”
溫婉抬起眼盯著穆鬱修,“很顯然,你又被你的秘書玩弄了。”
穆鬱修:“……”
溫婉叫來侍應生把尤楠的餐盤收走,又給穆鬱修點了一份,繼續吃著她的牛排,麵無表情地問:“你那麼急找過來,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穆鬱修咬牙切齒地重複了一遍,突然伸出手捏住溫婉的下巴。
本來要說一些很想她之類的情話,見她沒什麼表情,他狹長的雙眸一眯,唇角勾出邪魅笑意,“大哥找弟妹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不能再在半夜三更爬弟妹家的窗戶,大哥沒有弟妹陪,感到很寂寞呢!”
溫婉點點頭,“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我勸大哥還是回去吧!我暫住的地方沒有窗戶給你爬。”
穆鬱修:“……”
到底還是確認她安然無恙,穆鬱修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他的手從溫婉的下巴上移到臉上,掌心摩挲著她,低聲問:“為什麼突然來這裏?你不可能不清楚容昭明被警察抓到了牢裏。他的地下賭場再次被封,牽連到容氏,如今容氏也在被相關部門調查,所以你是來避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