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碧蛇神君也不理他。
誅天邪又道:“其實那幅藏寶圖畫得並不十分詳細,我花了整整兩個晚上,才算將地方摸清,不想卻被你撿了便宜。”
碧蛇神君道:“那入口是在前山?還是後山?”
誅天邪道:“後山”……“
話未說完,已有一塊黑布蒙住了他的頭。
碧蛇神君冷冷道:“從這裏到後山,用不著你領路,你若聰明,就乖乖的跟我走,若想故意招搖過市,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心思就白費了。”
誅天邪暗中歎了口氣,口中卻笑道:“我為何要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世上我隻有仇人哪有朋友?”
碧蛇神君叱道:“閉嘴”
誅天邪歎道:“連話都不能說麼?……。”他就像是個瞎子似的,被人牽著走此刻又變成了個啞巴。
碧蛇神君走得快,他隻有走快,碧蛇神君走得饅,他也隻有走慢,至於已走過什麼地方,他全不知道。
走了頓飯工夫,人聲漸寂,風漸涼,誅天邪的手突然被人一拉,像是被拉入一個草堆樹叢裏。
誅天邪心念一轉,暗道:“這□莫非瞧見了什麼他害怕的人。”
碧蛇神君摸在他耳旁沉聲道:“一出聲就要你的命。”
這句話才說完,約摸六七丈外已有個語聲響起:“常欣蘭這丫頭怎地到了這裏就突然不見了。”
嬌脆的語聲,每說一個字,誅天邪的心就跳一下──這竟是小妖女的聲音,她怎會也到了這裏?
接著,就聽到另一人道:“隻怕她已發覺了我們。”
這語聲冷漠優美,竟是南宮九妹的。
誅天邪的心立刻像是打鼓般跳了起來,平時他若知道這兩人就在附近,逃得生怕不夠快。
但此刻,他卻隻希望這兩人快些走過來,越快越好,他忽然發現這兩人雖是他的仇人,卻也可算是他的親人。
隻聽小妖女道:“咱們一路跟著她,她半點也沒發覺,到了此地又怎會突然發覺?瞧她那副癡癡迷迷的模樣,心裏隻有那小鬼,眼裏也隻知去找小鬼,就算有一隊人跟在她後麵,她也不會發覺的。”
南宮九妹淡談道:“既是如此,你還怕找不著她?”
小妖女道:“我隻怕……”隻怕……“
南宮九妹冷笑道:“你隻怕找不著那小鬼。是麼?”
小妖女道:“對了,我真怕找不著那小鬼─……真怕不能將他的心挖出來,瞧瞧那究竟是什麼顏色?”
南宮九妹道:“不用瞧你也該細道……。黑的……”
語聲非但沒有走近,反麵漸漸遠了。
誅天邪真恨不得大聲叫她們回來,但他也知道自己隻要一出聲,那些蛇美人的“櫻桃小嘴”就要一齊咬下來,他可吃不消。
他隻有忍著,隻要留著命在,什麼事總有法子的。
聽了她們的話,他已猜出南宮九妹與小妖女必定是先故意將常欣蘭放了,然後再一路悄悄跟蹤而來。
這是個又簡單、又古老的計謀,而這種計謀卻偏偏最容易令人上當,但常欣蘭,她此刻又到哪裏去了?常欣蘭到這裏自然不是為了那寶藏,她隻不過要在這裏等誅天邪,她知道寶藏就在秀天山上也知道誅天邪必定會來的,但南宮九妹親手將誅天邪關人石牢,自然認為誅天邪絕對來不了,那麼,她為何要來這裏?難道這冷漠無情的女人,對這寶藏也有貪念不成?
誅天邪眼珠直轉,怎奈什麼也瞧不見,什麼也猜不出,隻覺碧蛇神君又湊了過來,誅天邪眼前一亮,黑布已被掀了起來,雖然是深夜,但這一夜的星光夜色有似分外明亮,分外可愛。
誅天邪不覺也長長鬆了口氣,道:“我現在才知道,做瞎子的滋昧可真不好受。”
秀天山山勢險峻,正是“高出五嶽,秀甲九洲”,尤其是後山,抬頭望去,隻覺萬丈危崖似將臨壓而下,令人神魄懼為之飛越。
這裏正是秀天山山景最最荒涼的一環,上山不久,但有濃濃的煙霞自腳底生出,到了半山,人已在雲霧裏。
誅天邪雖想展開身法,將碧蛇神君擺脫,但有十幾條蛇盤在身上,又有誰能走得快,一個時辰後,兩人都已在喘氣了。
碧蛇神君喘著氣道:“到了沒有?”
誅天邪道:“你還嫌慢麼,若是沒有我帶路,就算你知道這地方,找上七天七夜,也休想找得到。”
碧蛇神君突然笑道:“你實在是個很能幹的孩子,實在比我能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