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眼前這人蠻不講理的話，莫川也是有些惱火。
我艸，看我是文化人不會翻眼是吧？嘿，還真不好意思，我還就是大老粗、文盲一個！！
“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怎麼罵人啊？古董就一定值錢嗎？你不懂就不要裝懂好不好？你瞅瞅你這瓷器，清代的又咋樣？釉色白裏泛著青色，也不知道上了什麼釉，瞅瞅這瓶口的掛釉，哩哩啦啦跟鼻涕似的，你瞅著好看麼？你再瞅這瓶底跟陶器似的，一看就是那個鄉野小作坊爐內溫度不均勻燒出來的，就這成色四千你還嫌少，倒貼給我當尿壺我還嫌瓶口太小塞不進去！”
莫川突突突一連串的話直接令四周打算看熱鬧的人傻眼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直接令一群人笑噴！
“這小夥子講話有意思啊？”
“這瓶口還不夠塞的？你妹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哈哈哈……有點意思！”
“話說他這是鑒寶師麼？”
“是啊，沒看他坐的位置？剛剛那小年輕不也介紹了？”
圍觀人議論紛紛，從來隻見過文質彬彬的鑒寶師，還沒見過脾氣這麼暴躁，罵起人來不帶髒字卻要人命的鑒寶師！話說他是鑒寶師麼？
“你……”瓷器主人傻眼了，怒極指著莫川，擼著袖子，大有動手的架勢。
“你什麼你？不服氣？我鑒定的古玩沒有一萬件也有八千件，看我年輕好欺負是不是？我還就告訴你了，有種你拿著這垃圾去找別人，能找到願意出五千願意收的，回來告訴我，我看看是哪個傻逼這麼沒眼力！”莫川雖然說話極為難聽，卻輕輕將瓷器放在桌子一邊，他可不想把這瓷器弄壞被這傻逼訛詐上了。
“你……你簡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瓷器主人氣得手指直抖，完全說不出話來。
豈料，莫川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衝周圍看熱鬧的人抱拳道：“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我是通瑞典當的古玩評估師，我叫莫川。咱們這行大家也都知道，說話講究個含蓄，那個平時蹲辦公室說話太直習慣了，剛剛忘記說‘看不懂、看不好’了，實在不好意思。回頭我會委婉點的，但是我就算忘說這話，你也不能罵我眼瞎是不是？”
莫川那句“看不懂、看不好”的話一出，頓時不少圍觀的人笑了起來，顯然知道這行講究個不得罪人的委婉語言。
說起來，莫川突然跟這人吵起來，還真怪莫川說話太直了，直接說人家這瓷器不值錢，人家能不急眼？
當然有人大方的笑了笑表示理解，也有人故作老江湖的搖了搖頭，深感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句話的真諦，瞅瞅這年輕人，這麼重要的行內規矩都忘了，這還敢自稱行內人？就瞅著年紀，看起來也不像是厲害的人。
話說這通瑞典當怎麼會讓這種人當鑒寶師？
殊不知，真正有眼力的人，看著莫川大大咧咧坐在中央，剛剛那一番看似戲虐笑談，實際卻暴露出莫川頗為深厚的古玩鑒定造詣。
當然這種人自然是很少的，大多數對於莫川還是當看猴一般的笑過便走了。
那瓷器主人自然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倒是想把莫川拎過來揍一頓，然而瞅著莫川身邊的人數，也就隻能無奈作罷！
“莫老師，那話說的……有些不太好吧？”負責這裏瑣事的負責人湊過來，一臉苦笑的道。
這裏也就隻有他敢質疑莫川了，畢竟不是一個部門，也不怕莫川給他穿小鞋。
莫川大大咧咧擺了擺手道：“不礙事，影響不了多少！古玩這行報喜不報憂，不會有人記著這點齷齪，再說了就算記著又怎樣？林城還收古玩質押的隻有我們通瑞典當，真的喜歡古玩的還得把東西送來咱這抵押！”
莫川這最後一句話直接點出通瑞典當的核心優勢！
古玩不像其他商品，沒了還能再買，古玩很多時候都具有“唯一性”。雖然他們可以將古玩賣給其他古董店之類的地方，但是等他們緩過氣來，再想買回來可就難了，或者說，他的東西要真的是寶貝，那邊剛賣，恐怕立馬就會被人買走。
所以通瑞典當的“質押”性質，反倒在一定程度上給予古玩主人希望，萬一緩過氣來，還能過來贖回來！
那負責人不是行裏人，莫川這話顯然有些沒聽懂，但是又不好意思再說，隻能退開，想了想偷偷摸摸給衛聯合彙報了這件事。
衛聯合這人聽到這件事沒說啥，隻是道一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也不曉得心中會不會留下刺。
莫川說沒事，不過這件事顯然對於通瑞典當還是有一些影響。
這裏人流本來就頗為稠密，最關鍵是這種人流量不是火車站那種來來走走的人流，而是來了就鮮有離開的人流。大家四周閑逛著，欣賞著別人帶來的“祖傳之物”同時也和趁機結交著朋友，大家互相討論切磋古玩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