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於藝術不感冒的人來說,油畫這玩意並不比照片好看。近看大團筆觸色團,遠看才能看出細膩之美的油畫,使得很多乍看油畫之人,難免生出失望之感。
這點對於吳亦喬來說同樣適用。
別看吳亦喬現在漂亮得賽若天仙,但是你若是把她相貌跟藝術修養畫上等號,那可就驢唇不對馬嘴了。
這倒不是貶低吳亦喬。吳亦喬超胖時期,整天躲在家裏除了鍛煉身體盡可能的維持身材之外,其他最大的愛好大概便是看書追劇,所以吳亦喬的知識麵並不低。
不過知識麵不等於藝術鑒賞細胞。
所以當吳亦喬看到這兩幅被無數媒體鼓吹上天的油畫之時,眼神中難掩失望之色:“這兩幅油畫真的價值上億?”
莫川看出吳亦喬的將信將疑,他輕笑道:“以目前行情來說,是的,而且後麵的單位還是美刀。”
吳亦喬聞言再次打量著這兩幅油畫,一臉無語道:“老實說,我實在看不出它們哪裏值這個錢。一團顏料糊出來的朦朧畫像,我感覺還不如照片來得好看。”
莫川笑了:“鑽石值錢嗎?”
“當然!”吳亦喬想也不想的道。
“可是它跟煤炭灰燼就是同胞兄弟,本質量兩者之間沒什麼不同。”莫川攤開手,要是擱在以前,他也無法理解一副古玩拍賣出上百上千萬高價的意義。
不過,他現在能理解了。
莫川道:“奧斯卡·王爾德說過:文學和科學相比較,的確是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文學的最大的用處,也許就是它沒有用處。’無用就是藝術最大的用處,人類文明的萌芽就是藝術的萌芽。無用的藝術可不僅僅是人生痛苦的遮羞布,也不是塗在臭得流膿的傷口上的香料,更不是無病呻吟的矯情。”
莫川說到這停頓一下,他本來想大侃一番藝術之於人生的諸多理由,可當他忽然瞧見吳亦喬那漫不經心的神情,心中不免黯然,隨即灑然道:“人生如此無聊,不創造點喜愛的東西,那豈不是更加無聊?”
莫川雖然玩鑒賞,搞藝術,但是這不等於他必須得人模狗樣的裝優雅;更沒有必要留個藝術小辮子,整個唏噓拉茬的胡子。他可以髒話連篇,可以破口大罵,但更可以妙語連珠,引經據典。
不管是藝術還是金錢,莫川都喜歡,但是喜歡不代表需要拔高誰的地位。在莫川看來,藝術跟拉屎尿尿一樣重要,如果非要選一樣的話,莫川還得選擇拉屎尿尿。
不過,話是這麼說,當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無法理解的時候,莫川依舊會生出隔閡之感,這大概就是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莫川說的最後一句話引起吳亦喬的共鳴,她聯想到自身的職業,問道:“人家說,電影也是藝術,你讚同嗎?”
“藝術這範圍可廣著了,比如現在喝個咖啡拉個花,都能往藝術上扯,那電影憑什麼不能是藝術?說起來,我正準備為男同胞倡議尿尿藝術,就跟咖啡拉花一樣的,以後誰尿得遠,誰的尿能在湖麵上蕩漾起的漣漪好看,誰就是尿尿大師!”
莫川後麵的話,瞬間令吳亦喬眼睛瞪圓,她是怎麼也沒想到莫川會說出這話。不知道現場還有我這個女孩子嗎?
還是說,你就沒把我當女孩子?
就在吳亦喬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之時,莫川手機響了。
來電話的是宇文易,電話一接通,裏麵傳來的低沉聲音,瞬間令莫川意識到出事了。
“大哥,能陪我喝喝酒麼?”
“好,你在哪裏?我這就過去。”莫川問道。
掛了電話之後,莫川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亦喬一愣,神色微微閃過一絲不快,不過還是迅速浮出笑容道:“好,有事你先忙吧!”
莫川點了點頭,抓起一件外套,出去跟爸媽沈珺珺招呼一聲,便出門去了。
看著匆匆離開家門的莫川,沈秀娘抱怨道:“這小子,剛回來難得吃個飯,又要出去,就不能閑一刻,沒他地球還能爆炸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