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打牌不?”
木頭房子外,傳來嬉皮笑臉的聲音。
司俊龍正撓頭看著眼前的文件,聞言想也不想道:“不打,自己玩去!”
“哎呦,排長竟然不玩牌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外麵繼續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他們可知道他們這排長可是出名的賭徒,賭癮甚大,唯一優點就是不賴賬,所以下麵小兵才敢找他玩牌,要是向六班那笑麵虎班長,分分鍾輸個精光啊。
司俊龍沒理會外麵小兵的嘻嘻哈哈,表情有些凝重的看著眼前的文件。
這是上麵剛剛下發的文件,幾乎所有基層管理都有,甚至連一些尖子兵也下發到了,所以這不是什麼保密文件,而是一份意向征召書。
大意是團裏有個大行動,死亡率傷殘率很高,所以並不強迫大家都參與執行,故而征求大家意願。說白了,就是愛來不來。當然這麼高的死亡率,來的話自然好處大大滴!
至於咋個大大滴?尼瑪,文件裏就沒說了。不過,想想大老板的慷慨,這好處肯定不低,升職加薪應該是跑不了了。
這種事情還是團裏頭一回,有人鄭重、有人無所謂,司俊龍算是比較鄭重的那位。
渡過被騙過來最慘的那段黑色歲月之後,老實說司俊龍對現在的生活還是挺滿意的,已經升任排長的他,手下好歹管著三四十號人,擁有獨立住宅,平素負責輪值看守礦區,防止哪個不開眼的黑鬼用鼻孔啊、屁眼啊之類亂七八糟方式夾帶鑽石出去。
當然偶爾也會換防到附近的那個伐木場,日子過得很是滋潤。有鑽石礦的收入,老板也不吝嗇,吃的喝的甚至啤酒都是隔三差五的運過來,隻要不是上班時間喝酒,其他時候都不管,打牌賭博什麼的,上麵更不大管。
要說唯一不太滿意的大概就是隻能艸黑妞,尼瑪,這是司俊龍到現在必須要吐槽的事情。
團裏現在甚至還有人憋不住跟當地姑娘生娃了,每次想到這事,司俊龍都尼瑪佩服那兄弟!團部套套啥的也不缺啊,申請一個送兩個,這咋懷上了?那玩意太細了,戳破了?
當然這些都是團部的笑話。
實際上,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司俊龍內心深處還是有點小騷動的,這點騷動他一直說不清楚,當然這肯定不是想家的騷動,他能麵對爹媽跪著祈求他不要賭了,這堪稱人渣心理素質,也不可能想家。
直到現在他看到這份文件的時候,恍惚間明白了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司俊龍翻箱倒櫃半天找出來一支簽字筆,筆走龍蛇簽下自己的大名。
……
自從簽署那份意向書之後,司俊龍忽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晚上竟然繞著軍營跑起步來,回來之後衝個澡,吆五喝六的把排裏手下聚起來好好賭了一場大的。
到了晚上,還特意去把睡過幾次的姘頭給找來,不帶套的睡了一覺,也不怕被人嘲笑太細戳破那啥啥了。
實際上,類似司俊龍這種行為的人還不少。
翌日傍晚,團部高層開來四輛組裝焊接的四不像翻鬥車,一口氣把簽了意向書的人全部帶走。
坐在顛簸的翻鬥車裏的司俊龍,看著逐漸遠去的軍營,平靜的心髒忽然有些緊張起來,這一走還能回來嗎?司俊龍不知道。
……
……
經過兩天時間的顛簸趕路,司俊龍等人跟著大部隊沿著小道七繞八繞進入喀麥隆國境,然後又集體包了一輛破舊的大巴,人擠人的哐啷哐啷晃到喀麥隆一座不起眼的衛星小城林貝。
如果司俊龍熟悉噶麥隆的城市分布,就會知道這座城市距離噶麥隆金融之都、非洲罕見的繁榮大都市、堪稱噶麥隆海商市的杜阿拉非常近。
在林貝下車之後,一行人還沒鬆口氣,就被塞上了數艘破破爛爛的私人改裝皮艇,一路噴著黑煙,向著幾內亞灣的深入行去。
到了這裏,眾人才終於遇到團部的高層副團長趙航。也辛虧有趙航鎮壓,不然這群兵匪這一路受罪過來怕是能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