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的神色有點尷尬,他老老實實的道:“不是好巧,而是,我一直都跟著你!”在容山偶遇沈昤初後,他被她的消瘦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隻感覺她的憂鬱更重了。因為心裏惦記著她,回來後他就匆匆的驅車到了她的樓下,想上去卻又不敢上去,上去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隻好看著她家的窗口發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意外的看到了沈昤初,其時,她正要上公交車。
鬼使神差的,他一路尾隨她到了酒吧。他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從來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就像上次她喝了酒找他借錢,她也隻是輕描淡寫的跟他說丟了包!他知道她在撒謊,可是,卻隻能黯然的在一旁看著她。於嵐有一句話說對了,他其實,從來都不懂她!
沈昤初的嘴角掛上了一抹譏諷的笑,“怎麼,你也學會跟蹤了?”
“初初,我擔心你,”子軒憂心忡忡的看著她,“你瘦了好多,看起來你過得並不好……”
“我什麼時候過得好過?”沈昤初喃喃的,眼裏有霧氣湧了上來。她看著他,聲音裏帶著傷感的味道,“子軒,不要對我太好,我不值得你這樣……”
“初初,你到底怎麼了?”子軒忍不住問,“我怎麼總覺得你今天晚上不對勁?”他總感覺她好像失戀了似的。想到失戀,他的腦海裏頓時浮出那個淡然沉穩的男子。沈昤初和霍允之的事,他多少知道一點。
是他麼?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極不是滋味兒。
“我沒事,”沈昤初苦笑著搖頭,伸手從他手裏奪過酒杯,一仰脖,一飲而盡。她的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
“沈昤初,”子軒低喝,“你不要命了?這樣喝酒會傷身體的……”
“這個身體留著還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沈昤初突然低低的哭了起來,嚇得子軒驚慌失措,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呆了一陣,總算想起掏紙巾。
“初初,別哭,別哭……”他笨拙的幫她拭著淚,動作粗糙但又溫柔。沈昤初索性倒在了他的懷裏,眼淚盡情的往下流。子軒小心翼翼的攬住她顫抖的雙肩,著急而又擔憂的不停哄著她。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坐在角落裏的於嵐的眼。從在容山碰到沈昤初,子軒就一直心神不寧,好不容易挨到下山,他立即就找了個朋友打電話找他的借口急匆匆而去。於嵐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她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沈昤初了。她忍不住跟蹤了他,從沈昤初的家門口一直跟到了這家酒吧。然後,她看到了這麼錐心的一幕。
多滑稽啊,子軒跟蹤了沈昤初,她又跟蹤了子軒!子軒犯賤,她也犯賤!於嵐的心裏頓時百味雜陳。看到子軒用從來沒對她用過的溫柔替沈昤初拭淚,她恨得五內俱焚。
這對狗男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於嵐恨恨的,眼裏射出了一抹寒光。
沈昤初和子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角落裏那雙充滿怨懟的眼眸,沈昤初哭夠了,慢慢的從子軒懷裏挺起脊梁,“對不起子軒,我太失禮了……”
“好點了嗎?”子軒關切的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多了,謝謝你!”
“那咱們走吧?”他看了看周圍,“這裏太吵了,沈昤初,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休息,睡一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沈昤初默默的點頭。兩人出了酒吧,坐進子軒的車裏。
一路上,沈昤初沒再吭聲,子軒也不敢說話,隻從後視鏡裏不停拿眼看她。他知道她是有心事的,隻是她不願意告訴他罷了。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他終究,還是走不進她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