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押送回帝都的原因牽扯到多方的勢力,關乎到三皇子母妃身後的勢力、勢頭正勁的李家還有搖搖欲墜的薛家。
“我進宮之前看到哥哥了,他的狀況不對勁,好像是聞到了這個東西會發狂。”她說著急忙從懷裏摸出剛才的帕子,攤開在掌心交予太子查看,“我在囚車見哥哥的時候他像是昏死了過去一樣,我不小心掉了這個被踩碎了之後才發狂的。”
那一張帕子攤開時夾雜著碎片,雪白的帕子被血染紅了,浸透在香膏中。
他看向薛蘊嬛的手,溫聲道:“你受傷了?”
被顧胤衡一問,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疼,抬起手來攤開一看果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掌心陷入了細碎尖銳的瓷片。
“我、我也不知道。”薛蘊嬛自己也有點懵。
大概是剛才無意識的收攏掌心追著囚車的時候,心情太過激動,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直到太子答應這件事,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一鬆懈下來痛覺神經才開始作祟。
顧胤衡微微蹙眉,抓過她的手,“過來。”
這還是頭一次薛蘊嬛來到屏風後,她穿過屏風前的珠簾繞開屏風,跟著太子的步伐來到屏風後,見到了頗為淩亂的床鋪,大抵是太子剛起來沒未來得及收拾的緣故,床鋪上異常淩亂。
在床前還鋪著上好的毛絨毯子,上麵放著一個梨木矮桌,桌上的熱茶冒著一縷縷的白霧糾纏在一起,消散在半空中。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了毯子上,伸出手想去摸秀美精致的茶壺。
“手。”
顧胤衡不知從哪裏找出了一個小箱子,她聽話地伸出手,讓太子為她上藥。
那些帶著紅色粉紅細碎地灑在她受傷的掌心上,疼的讓薛蘊嬛忍不住的縮手,但被顧胤衡按住,一動都不能動。
“對不起。”她低下頭,輕聲道。
這件事是她的不該,太子為了隱藏自己的鋒芒,不怕世人的傳言,更不懼他人背後指指點點,旁人設下的陷阱還要往裏麵走。
都是為了隱藏他的實力,然而她的請求很可能會促使太子暴露自己。
如此一來,前功盡棄毀的不僅僅是太子一人,還有皇上。
顧胤衡將紗布包好,輕聲問道:“對不起什麼?”
“你知道的。”薛蘊嬛抬起眼,直視他麵具後的眼睛。
顧胤衡便這樣靜靜地任由她看,直到她不自覺地提起手想去摘取顧胤衡的麵具時,他才動手按住了。
“現在還不可以。”他說。
薛蘊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好奇心那麼重,可她就是很好奇太子的樣子,不在乎美醜,她就是想知道罷了。
顧胤衡站起來,朝著她伸出手,“我與你見見父皇,你昨夜見到了雲恒?”
“是。”
“那父皇應當見過雲恒了,現在應該不在皇宮內了。”
她一怔忙伸出手握住,借著顧胤衡的力道站了起來,走出去之前顧胤衡還特地的將自己裹得厚厚的,像是十分懼怕寒冬。
這究竟是真的怕冷,還是說為了迎合那些所謂的傳言。
他們剛一走出來,薛蘊嬛就完全愣住了,她看到了天上居然開始下雪了,一片片很小的雪花落在掌心,瞬間變化成了水。